“这稀饭里飘两片绿菜叶子看着就让人喜欢。”何炳坤笑道,“外面这么冷,这家里应该也不会冻着的。”
“那就好。”沈舟横满脸笑容的说道,“回吧”
两人又回去了,拿着碗去了洞口灶台处,这时长长的队伍,已经没几个人了。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一碗粥,配上两个高粱面窝窝头就是晚饭。
这饭老实说,对于人高马大正常的庄稼汉来说,根本不管饱,更何况干的又是体力活。
可有吃的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珍馐美味了,饭碗上剩下的米粒,都被添干净了,舍不得浪费一点儿。
吃完了饭,沈舟横拉着秦老五避开人,“老五你告诉我咱的粮食还能撑多久。”
“就现在的饭量的还能撑半个月。”秦老五抬头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如果按原来的饭量的话顶多十天。”
沈舟横闻言松了口气,在心里庆幸道:还好,还好不是立马见底儿,揭不开锅了。
沈舟横一抬眼看着面露犹豫的秦老五道,“老五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秦老五忐忑不安地看着他,“我说了怕沈大人生气”
“我生什么气”沈舟横好笑地看着他说道,“除非不给咱们送粮食来。”
“我就怕这个。”秦老五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道,“沈大人您正直善良,是个好人,可别的老爷就不好说了。”
沈舟横闻言食指刮过浓黑的眉毛,微微摇头道,“这不太可能吧咱们的粮食又不是面粉,都是杂粮,看样子还是陈粮。”努努嘴道,“这也要倒卖吗”
“财帛动人心。”秦老五偷偷瞄了他一眼道,“小的绝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挠挠头道,“主要别的地方受灾严重,比起草根树皮,这杂粮可是珍馐美味。”
沈舟横闻言敛眉沉思了片刻道,“咱们县如果有动静,鹿鸣在呢他会及时通知我的。”
有问题的话也是州府,对他们接触的少,不太熟悉,真要有什么动静,自己也不知道。
沈舟横安抚他道,“咱们县今年秋收免了赋税,损失又不大,加上大筐种菜,这县上有赚银子的门路,不会去动粮库的。”
打粮库的注意,私下倒卖的话,这是有多想不开,尤其这县衙内不是上下一心。
“只是这县衙粮库的粮食够咱们用吗”秦老五又担心地说道,想了想又道,“要不我们回家背点儿粮食,今年不用交提多的税,这土地肥力恢复的还行,家家户户还有些余粮。”
“这让你们来修渠,没有工钱拿,哪能还让你们自己背着干粮啊”沈舟横闻言坚决地摇头道,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这是给俺们修渠,总不能不让大家伙饿着肚子吧俺们应该做的。”秦老五眸光直视着他说道。
“老五的心意领了”沈舟横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在等等等雪化了,我回县城看看。”
“那好吧”秦老五闻言应了下来,心里期盼着县上赶紧送粮食过来。
“对了,沈大人,这饭量”秦老五看着问道。
“还是今天饭量,在粮食没有来之前。”沈舟横直接说道,这可不能敞开肚皮吃,这万一粮食没来,很快就断顿了。
没饭吃,哪里有力气开山凿石啊
“行,俺听您的。”秦老五长出了一口气,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
“那个老五有事情发生别藏着掖着,这猝不及防的,让咱们更容易陷入被动境地。”沈舟横目光眨也不眨看着他说道。
“俺错了,俺以后再也不敢了。”秦老五低垂着头自责不已地闷声说道。
“我没指责你的意思,而是这些也瞒不住。早点儿做到心中有数,也好统筹安排。”沈舟横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秦老五点头如捣蒜道。
“好了,天不早了,把灶台的火压好了,早点儿休息。”沈舟横伸手拍拍秦老五的肩头道。
“嗯”秦老五轻点了下头。
沈舟横回到山洞躺在竹板上,双手反剪,头枕在上面,桃花眼睁得大大的。
刀刻的精致的五官火光半明半暗照在他的脸上。
白天忙忙碌碌的,只有夜晚十分才能惦记家里的沈舟横,不知道家里好不好,柴火够用吗别冻着了。
算时间也快生了,这天寒地冻的早点儿接稳婆过来。
就在沈舟横惦念家里的时候,陈氏和齐夭夭也惦记着他。
“下这么大的雪,这山里条件又艰苦,希望不要冻着横儿了。”陈氏担心不已地说道,“这人也不回来,给他做的棉衣也无法捎给他。”
“雪停了,太阳出来了。”齐夭夭指指外面的灿烂的阳光道,窗外清晰的传来滴滴答答雪化从房檐上落下滴水的声音。
“出来太阳也没用,干冷,干冷的。”陈氏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窗外道,“这房檐上的冰溜子那么长,又那么大,砸下来能伤着人。”
“那冰溜子敲下来了吗”齐夭夭关心地问道。
“早就用竹竿敲下来了,这进进出出的,怕突然掉下来。”陈氏闻言笑着立马说道,担心地又道,“也不知道横儿他们在山里怎么样了这山里的肯定比在家冷多了。”
“这动起来也不会太冷。”齐夭夭深邃明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关键是晚上”陈氏拧着眉头看着她说道,“不像家里那都严严实实的,还有火炕。他们在山里,四下透风,这晚上可咋过啊”
“有烧火的,山里林木多,不缺柴火,把火烧得旺旺的。冻不着。”齐夭夭极力宽慰她道。
不过好像没啥效果,不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平安无事,这当娘的提着的心那是放不下来。
“这雪化了好,雪化了路好走,请稳婆就快。”齐夭夭明媚的双眸看着她笑道。
提及这个陈氏的注意力立马给拉了回来,“算日子,就这个月了吧”
“是,冬至前后。”齐夭夭水润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