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不送。”莫雁行目送他离开,从书案的抽屉里翻找了会儿,找到棉花塞住了耳朵,喃喃自语道,“怎么不弄到城外呢希望早点儿结束。”
而此时沈舟横戴着草帽,穿着草鞋,一身短褐的站在城外的水道上,看着潺潺的流水,流进田里,渗入土壤之中。
心儿里美的,如自己喝了解渴的甘泉一般,浑身透着舒坦。
程缂走过来时,就看着县太爷撸着袖子,卷着裤腿,手里杵着铁锨。
“沈大人。”程缂上前两步躬身行礼道。
“程缂来了,我可盼着你呢”沈舟横闻声转过身来笑容灿烂的看着他说道。
“沈大人找我有事。”程缂闻言站直了身子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是有事,得需要你这个行家看看。”沈舟横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走走走,跟我回衙门去,咱俩好好聊聊。”
“是”程缂拱手行礼道。
“在外面就不用这么多礼了。”沈舟横温润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礼不可废。”程缂态度坚决地说道。
“走吧”沈舟横扛着铁锨抬脚朝城门走去。
程缂在他身侧见状嘴角直抽抽,他是他见过官员中最特别的一位,却让他打心眼里佩服。
“这一回也是带着家禽和家畜来的吧”沈舟横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
“是”程缂忙回道。
“你来收的时候,我不在家,收的时候没人为难你吧”沈舟横关心地看着他问道。文網
“没有。”程缂闻言莞尔一笑道,“照章办事,很顺利。”
“那就好。”沈舟横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露出一口大白牙,“卖的时候也顺利吧”
“顺利,顺利。”提及这个程缂高兴地合不拢嘴,“这听说我有猪、养,这许多人捧着银子来找我的。我真没想到卖的这么好。”
“怎么会”沈舟横惊讶地看着他问道,“这大户人家人家多吃羊肉、牛肉,这认为猪肉都是平头百姓的口中之物,不屑与之为伍。”
“可毕竟平头百姓多啊”程缂想也不想地说道,“积少成多。”
“对”沈舟横闻言笑了笑道。
“这过年家家户户最起码要吃顿饺子,这祭祀也离不开猪肉、羊肉,尤其是猪头和羊头。”程缂笑盈盈地看着他说道,“就这还不够呢早到早得,晚了就买不上了。”
“那今年价格会有变化吗会低吗”沈舟横闻言担心地问道,“今年这大筐种菜价格掉了许多吧”
“何止啊今年大筐种菜,价格是断崖似的下跌,这家家户户自己种,自给自足,谁还买呀”程缂心有戚戚地说道。
“那这猪肉会吗”沈舟横闻言这心跟着提了起来。
“短时间不会。”程缂想了想看着他说道。
“哦”沈舟横边走边看着他说道,“为何如此判断。”
“这养猪不是种菜,它味儿啊尤其是夏天,这城里住房不似乡下宽敞,养几只鸡还可以,这养猪,左右邻居就先受不了。”
程缂沉吟了一下又道,“养猪它吃的多,这城里去菜场捡点烂菜叶子,剁吧、剁吧,能把鸡给喂饱了。这养猪可不行。”
“你这研究的还挺透彻的。”沈舟横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这我在省城专门去菜市场卖菜,一来二去跟人家小贩就熟了,打听一下这方面的事情,方便多了。”程缂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呃”沈舟横不太好意思地看着他说道,“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干啥都得研究透彻了,知己知彼,才能有得赚。”程缂晶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这孙子兵法都用上了。”沈舟横琥珀色的瞳仁看着他调侃道。
“商场如战场,也充满了尔虞我诈。”程缂隐晦地说道,非常认真地说道,“读书有用,即便不考科举,生活中其他地方也用得上。”
沈舟横闻言笑了笑道,“多读书还是有好处的。”
“是”程缂笑着点头道。
说话当中两人回到了县衙,这一路走来,无论是贩夫走卒,还会衙门中人,都在向沈舟横行礼。
这说明大家都认识县太爷,且发自内心的敬重。
沈舟横走了二堂看着程缂道,“你先进去稍等,我去拿些东西。”
“哦好。”程缂忙躬身行礼道。
沈舟横动了动双唇,话到嘴边咽了回去,“请稍等。”抬脚朝后衙走去。
程缂就站在二堂的院子里,来回的踱着步,看着院子中的菜地蒙着草垫子,这是下面又种菜了。
轻轻的掀开了一角,“呀都长这么高了,能吃了。”
“这菜比野菜好吃,野菜是又苦又涩的。”沈舟横的声音在他背后乍起。
程缂给吓的一哆嗦放下了草垫子。
“不好意思,没想到会吓着你。”沈舟横退后一步看着他抱歉地说道。
“不是,是我太敏感了。”程缂摆摆手道。
“咱们进去说话。”沈舟横头朝二堂歪了歪说道,边走边喊道,“上茶”回头看着他说道,“我这人不太喜欢喝茶,一般都是白水,这茶叶是你送来的应该是好茶。”
“呃”程缂闻言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其实我喝白水也行。”
“不用,你不用迁就我的,想喝什么都行。”沈舟横挑开棉帘子进了二堂,“坐。”看着随后进来的程缂说道。
差役很快端上来两杯茶盏,分别放在了程缂旁边的小几和沈舟横的桌案上。
沈舟横等差役退了下去才道,“先喝茶,不着急。”说着端起茶盏道,“我有点儿渴了。”
程缂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性情中人的沈舟横笑了笑,端起了茶盏,轻哆了几口,确实是自己送的茶叶。
这味道他还是喝的出来的。
沈舟横猛灌了几口水,放下了茶盏。
程缂见状也跟着赶紧放下了茶盏。
“你不用这么紧张。”沈舟横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咱们也算熟人了。”
“我”程缂找了个极佳的借口道,“这茶有点儿烫,我待会儿再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