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母后看不出来,他借着整顿吏治,把只要跟他不对付的人全部打压了下去。”永泰帝黑着脸说道,“这分明是铲除异己,党同伐异”
“不铲除他们,这政令就无法上下通达,他们扯起后腿来,天天吵吵,这什么事都干不了,然而时间不等人。”太后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有时候必要的牺牲是要做的,况且他们真的就个个无辜吗屁股底下干净吗”
“可这要是一家独大,他们会威胁到我们的。”永泰帝目光凝视着她说道。
“所以啊这些太监不能动,他们互相攀扯起来,你才能稳坐这龙椅。”太后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你得稳住,沉住气。”
“母后,你就不怕他们合起来对付咱吗”永泰帝看着自信过了头的她说道。
“不会,那些朝臣看不上宦官的。”太后轻哼一声看着他说道。
“母后,凡是没有绝对,合则有利可图的话,他们会毫不犹疑的同流合污。”永泰帝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所以得稳住太监嘛”太后清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问你,知道母后这边有赌钱的,赌钱触犯的不仅是宫规还是国法,为什么不抓赌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我可不相信抓几个奴才,你还需要犹豫的。人赃并获,不是那么难的。”
“呃”永泰帝犹豫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杀几个奴才,我还会心疼不成。”太后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是我儿子,他们是什么亲疏远近我还分的清。”
永泰帝在她明明温和的目光下,却缩着脖子说道,“我怕母后迁怒。”
“迁怒”太后闻言漆黑的瞳仁转了转,了然地说道,“你说那丫头啊”
“母后,皇姐的母亲没了,父皇也走了,您何必在跟一个晚辈置气呢”永泰帝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她对您没有任何的威胁。”
“皇姐叫的真亲热她算哪门子皇姐。”太后闻言这脸刷的一下耷拉下来,“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别试着用她来激怒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道,“你大可以试试我敢不敢动她”
“为什么母后,她和其他皇妹不一样吗她也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您可以对其他皇妹宠爱有加,她就不可以,她们也不是你生的啊”永泰帝不明白地看着她说道。
“我现在清楚的告诉你,她不可能”太后陡然拔高声音道,“要怪就怪她身上流着我那好姐姐的血。”
“看她也流着父皇的血啊”永泰帝闻言立马说道。
“我只记得那一半血来自国公府。”太后云淡风轻地看着他说道,好奇地问道,“你哪儿来那么多闲情逸致去管那丫头呢别跟我说姐弟之情,你说我会相信还是善心使然,或者只为了跟我赌气。”
“您就当我善心使然吧见不得别人受苦。”永泰帝随口说道。
“收起你那善心,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天真的儿子。”太后嫌弃地看着他说道,“知不知道什么叫世间险恶啊”
“可您不该殃及无辜啊”永泰帝小声地嘀咕道。
“妇人之仁。”太后被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道,“我如果不心狠手辣,咱俩坟头的草都老高了。”从上到下来回地看着他,“你还有机会跟我在这里大谈仁善,良心在你活着,活的很好的时候再说,否则那屁都不是。”
“母后。”永泰帝心里难受地说道,“母后的良心不会不安吗夜晚睡得好吗不会做噩梦吗”
“混小子”太后气得喘着粗气,直接脱了鞋朝他砸去。
永泰帝被砸了个正着,惊呆了看着太后,“母后”在看看怀里的鞋,不敢置信地看着如此粗鲁的她。
“我睡的很好,他们死了我才不会心神不宁,我安心的很。他们活着才会让我日夜难安”太后情绪激动地看着他说道,盯着他怀里的镶满珠宝的鞋,“把鞋给我。”
永泰帝赶紧把鞋放到她的脚边,“母后”干脆拿着鞋给她穿上,“母后,我要抓赌您可不能拦着。”
“我拦着做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太后目光慈爱地看着给自己穿鞋的他说道。
“母后,皇姐他们在您眼皮子底下了,又翻不出浪花了,您就让他们自生自灭行不。”永泰帝重新席地而坐,目光直视着她说道。
“不行。”太后很干脆的拒绝道。
“为什么”永泰帝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她又不是男人,跟我争皇位,一个女儿家,您何必呢”
“我高兴,她过的舒服,我就不舒服。”太后明晃晃地说道。
“这话我就不明白了,皇姐幸福不好吗”永泰帝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人家过的惨兮兮,您高兴。”
“没错,我就是让她过的惨兮兮的,凭什么她幸福。”太后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那朕马上给驸马绶官,让他带着皇姐离咱远远的。”永泰帝想也不想地说道,“让他们到西北吃沙子去,替母后出气。”
“收起你那点儿小心思。”太后斜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既然是你把人给召回的,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母后。”永泰帝着急地看着她说道,“我只是跟您赌气,我想知道我这个皇上说话还管用不”
太后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凌厉的视线看着他道,“我要你记住,因为你的任性,别人因此遭受的,这是你该承受的。”
“母后,我都知错了,您别再为难皇姐了。”永泰帝揪着她的衣袖,轻轻摇晃着撒娇道。
“晚了。”太后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道。
“母后。”永泰帝赶紧跟着起身道。
“别叫了,没用。”太后目光直视着他道,“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永泰帝上前扶着她,“朕送您回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