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脚脏。”永泰帝小声地说道。
“我是你娘,还怕脏吗”太后深沉的眸光看着他说道。
永泰帝将脚伸了过去,尽管太后小心翼翼地将草鞋给他解了下来,还是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草鞋脱下后,太后抬起他的脚看了看道,“红了,还好没破,不然有你受的。”从药箱里拿出药道,“给你敷敷,止疼消肿的。”
“我自己来,自己来。”永泰帝见状赶紧说道。
“行了,这马车狭小,你就别乱动了。”太后将粘稠的药液倒在手上,将他的两个脚丫子都摸了摸。
冰凉的液体,让热辣辣的脚顿时舒服多了。
“我还以为你会逞能的继续走下去呢”太后挑眉讶异地看着他说道。
“跟娘没什么好隐瞒的,娘准备的如此齐全,肯定是早料到了。”永泰帝双眉轻扬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我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现在感受如何啊”太后好笑地看着他说道,“长见识了吧”
“长了,长了什么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渔人醉垂忘归时。和风细雨,炊烟袅袅,美到心醉,田园之美都是骗人的。”永泰帝看着自己的脚丫子道,“我脚好痛。”
“呵呵”太后不厚道地笑了,“真让那些养尊处优的人去体会真正的田园,一天都待不下去。”文網
“国以农为本,还真得让他们体会、体会。”永泰帝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太后看着天真的他笑着摇头道,“怎么体会让相公们跟你一样一身打扮,扛着锄头都下田种地啊”望了望灿烂的太阳道,“别一个个中暑倒下。”
“不下田也得给我在田埂上杵着。”永泰帝轻哼一声说道。
“穿惯了绫罗绸缎,穿这粗布麻衣的,可穿不惯。”太后看着他身上的粗布短褐道,“舒服吗”
“不舒服,扎这出了汗,更难受。”永泰帝老实地说道,扭动着又道,“那百姓穿着我看也没什么啊”看向沈舟横道,“沈大人穿着舒服吗”
“臣习惯了,皮糙肉厚的不怕。”被点名的沈舟横扭过头来看着永泰帝认真地回道。
“舅舅呢”永泰帝好奇地看着方北辰问道。
“臣”方北辰闻言一愣,随即说道,“我这操练起来,这粗布麻衣跟在泥里摸爬滚打的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泥里”永泰帝惊讶地看着他说道,陡然提高声音道,“在泥里操练。”
“是啊所有恶劣的环境下都得去适应。”方北辰赶着马车边走边说道。
“舅舅也要练吗”永泰帝好奇地问道。
“练甚至比兵卒们还要狠。”方北辰语气平和地说道。
“为什么您可是我舅舅耶”永泰帝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有我这么大个靠山,在军中横着走了。”
“是有皇上在,臣在军中无人敢惹。”方北辰坦率的承认道。
沈舟横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居然承认自己靠背景。
“皇上,可军中更靠实力说话,得让将士们心服口服。正因为有皇上在,臣更不能给皇上丢脸。”方北辰清明的双眸看着前方的路,“小心,我们要过坑了。”
“哦”饶是永泰帝有准备也被猝不及防的颠了起来,身高马大的他,脑袋直接砰的一声脑袋撞到了车顶。
“儿子,你没事吧”太后担心地看着永泰帝道。
方北辰急忙拉着缰绳,让车速慢了下来,回头看去,“是臣失职,没驾好车。”
“不管舅舅的事情。”永泰帝摸摸自己的脑袋道,“没有起包,车顶是软的。”看向太后道,“我没事。我这个头太高了。”指指车顶道,“看看坐直身体都差不多要顶到了。”关心地看向了太后道,“娘,您没撞着吧”
“没有,我矮。”太后自我打趣道。
“呵呵”永泰帝一脸地笑意,看着黄土路收敛起笑意道,“这路也太差了吧不如城里的青石板好。”一脸正色地说道,“这路得修修了。”
“你去哪儿弄那么多青石板啊”太后看着他直接问道,“修路是要花银子的。”
“呃”囊中羞涩的永泰帝被堵的吭哧了半天道,“这弄平总可以吧”抓耳挠腮地说道,“我想起书上说过,这城墙,用得夯土,夯平的。”
“这不成的。”沈舟横闻言开口道。
“为什么”永泰帝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这城墙有多少人去爬的,这路,可是千万人踩的。”沈舟横简单地说道,“不止是人,还有马,马车,货车,这重量不同,对于路来说承受的不同,就会造成坑坑洼洼的。”紧接着又道,“这下雨就更糟了,泥泞一片。”
“那这路要如何修”永泰帝紧皱着眉头用心思考道。
“目前来说没有好的办法只有城内铺的青石板最好了。”沈舟横眸光直视着他说道。
永泰帝一拍大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说道,“青石肯定够用,你们想那长城都用得起青石嘛”
“呵呵”太后好笑地看着自家傻儿子道,“长城才多长了,这路从南到北的官道有多远再说了这长城可没有天天人山人海的。”
“少爷,这长城有的地方是青石葺的,更多的是土夯城墙。”方北辰眼底浮起笑意道。
“啊”永泰帝这高兴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你那小脑瓜里想什么呢”太后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怎么想修路呢”
“路修好了,从南边运粮就不用只靠着运河。”永泰帝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单纯地说道。
太后闻言黑眸轻闪,那一回灾民围了京城真是让他终生难忘。
“傻小子,修路的银子在哪儿啊”太后眸光温柔的看着他说道,“真要遇到运粮困难,再开海运。”
“我不知道为什么开海运这么困难跟刨了他们的祖坟似的,一个个上书反对。”永泰帝给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