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胤眼神黯然,说话也有气无力,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或许还能相信她,可是他亲眼见过亲身经历,那心如刀绞的疼痛还历历在目。
“你没有办法,这两个孩子留下来只会害死你,我不能要他们。”
其实对于准爸爸来说,他何尝不想要一个和她的孩子,别人或许有可能,但她注定无子,逆天而行只会要了她的命,他赌不起。
裴九胤深吸一口气,好半响才道:“童童听话,我们不要孩子了。”
“我们就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
童漓泪眼朦胧,然后微微的摇头。
她不愿放弃自己的孩子。
而且只是两个孩子而已,她的孩子那么听话,怎么可能会要到她的命。
她的内心十分坚定:“我要。”
可裴九胤不同意:“童童”
童漓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她的孩子,一切伤害他孩子的人,都是危险人物。
童漓眨动几下眼帘,心中已有决定,她转过身向门外走。
裴九胤看到她眼中决绝,便知道事情不好。
他大步走上去,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将人牢牢的捆住,往日沉稳的声音止不住的发颤:“童童,你要去哪”
童漓感触到这个男人惊颤的臂膀,狂跳的心脏,她也知道这男人有多爱她,可是这个男人,想害死她的孩子。
裴九胤:“我错了,童童别走,别离开我。”
童漓沉默。
裴九胤更加害怕,不停的给她道歉。
童漓没有让愤怒侵蚀自己的理智,她心底也想两个人好好的:“那我们留下孩子好不好。”
这次轮到裴九胤不说话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两个孩子代表着什么,选择孩子,便是放弃童漓。
不可能。
他承受不住再次失去她痛苦,老天爷可怜他,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不是让他再走一遍那痛不欲生的路。
裴九胤喉咙发瑟:“童童没有孩子,我们也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
这就像一盘棋局,走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他们只需要踏出那一步,便可满盘皆赢。
童漓冷笑一声:所以他还是要打掉她的孩子。
童漓不再给他机会,她的手掌搭在他手背上,用力将他掰开。
裴九胤加大手臂上的力量,可他一个比普通男人力气大一点的男人,怎么禁锢得住一个一心想离开的童漓。
很快他的力气不抵,被童漓强硬掰开,然后把他推开。
裴九胤向后踉跄几步才站稳,马上又向童漓跑去。
童漓抬手制止他过来,很清楚的告诉他:“我想走,你困不住我。”
“你最近脑子有些不清醒,自己先冷静冷静。”
“你要去哪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
童漓看着他,眼里带着疏离和冷漠,看着面前的人,仿佛在看路人甲:“我要去一个没有人想害我孩子的地方。”
“不行,你不能走。”
裴九胤眼前一黑,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虽然看不见,但嘴里还是喊着:“童童你不能走。”
等他完全恢复过来时,面前只有空荡荡的大厅,和孤零零敞开的大门。
无一不在向他说明,童漓走了。
这样的结果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裴九胤像疯了似的跑出去,大声的呼喊着童漓的名字,庄园的感应灯,被他这响彻云霄的喊声惊的嗖嗖亮起。
藏身在暗处的保镖,看到如此大的动静,都纷纷跳出来。
裴九胤一看到自己的保镖就冲他们怒喊:“快快点帮我找童童。”
大家茫然的对视一眼,他们一直守在别墅外面,根本没有看到夫人出来。
裴九胤看他们没有动静,变得更加的狂躁:“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
众人瞬间回神,立马四散开,查监控的查监控,驱车的驱车,大家有条不紊的做的自己熟悉的事。
裴九胤突然脸色变得煞白,心头传来一阵阵的绞痛,他弯下腰捂着自己的心脏,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心中十分后悔自己刚才的态度。
他应该先安抚童漓,再想办法,可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人跑了,再想找个回来就难了。
对了,那个男人。
裴九胤不顾自身的疼痛,急忙跑回房间,翻出那个男人留给他的联系信物。
他拿起那个玉佩,按住里面的一个红点,对着玉佩叫喊。
他话倒是说出去了,但那边没有半点回应,他按住那个红点又再给他重述一遍,但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裴九胤气得当场把那玉佩砸烂在地。
而在另一边,之前那个面具的男人正盘坐在地上,愁眉苦脸。
卸下面具的他,唇红齿白,五官异常俊美,那双眼睛还跟某人微微的相似。
突然察觉到自己的玉佩发烫,刚想拿下来,玉佩却砰的一声,碎裂成粉末。
男人:“”
怎么回事玉佩粉碎可不是一个好预兆。
他伸出手,掐指一算,心中一惊:遭了。
“来人来人,快点来人。”男人哐哐哐的踢着困住他的几块铁柱。
只不过才轻轻几下,他就被电得滋滋发抖,两眼直冒金星。
啊痛死他了。
这么狠。
没过多久,便有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男人,踏着慢悠悠的脚步,脸上带着不明笑意。
“冥司,我劝你还是安分点好,你大哥这次对你只是小惩大诫,就是警告你不要再去捣乱,不然下次可不就是关禁闭那么简单。”
冥司看到来人了,立即上前几步,急声道:“乌瑾,你来的正好,快点快点给我开门,那丫头出事了。”
乌瑾看着周围的环境脸色十分嫌弃,他从身后抽出一把黑色的羽毛扇子,给自己扇扇风,这里不冷不热,但有一股臭霉味,臭不可闻。
要不是看昔日好友被关在这里,他必须得来奚落一顿,不然他才不来。
“冥司,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多小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都是她的造化,上一次你干预她的事,所受到的惩罚,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冥司撇了撇嘴,有啥好记的,不就是被雷劈几下,那雷跟挠痒痒似的,切再有就是玄法少那么点点,慢慢的不就修回来了。
“不要那么多废话,快点开门放我出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