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敷童子。
一种传统怪谈,民间一般将其视作能带来福气和好运的福神。
也有不少人将座敷童子作为家宅神供奉,传说只要有座敷入住家中,那么这个家族就会繁盛。
另外,据说小孩子看见座敷童子的概率会比成年人高很多。
如果某个小朋友在一起玩耍的伙伴中,看到的明明都是熟悉的面孔,却总感觉比最开始时多出一人,这时候多半就是座敷童子混入了其中。
神谷川目前已经有了一点怪谈知识储备。
中午吃饭时,听着小平头的描述,神谷确实也将灵降在铃铛上的怪谈外貌特征,同传说中的座敷童子联想到了一起。
但问题是
座敷童子会教唆人赌博吗
理论上来说,这种小怪谈的风评还不错,和赌博也完全不相干。
神谷川将自己的疑惑打出来,发送给了紫之上。
没过一会,对方便回了消息。
紫之上:“一般来说,座敷童子这种怪谈都很老实,也不能教唆人参与赌博。”
紫之上:“但身边有座敷童子,且意志不坚定的人,确实有可能自己迈入赌博深渊的。”
老实巴交的异乡人:“啊为什么这么说疑惑jpg”
紫之上:“因为座敷童子能给人好运。”
紫之上:“如果某天,你发现自己身边的某样物品,似乎能带来超乎寻常的好运气的话。那你会选择上赌桌,把这份运气最大化的利用起来吗”
老实巴交的外乡人:“那我可能会去刮彩票。”
紫之上:“好运也不代表刮彩票能中头奖啦,中小额奖金也算好运的吧。”
在随手打字和紫之上开玩笑的同时,神谷川其实已经明白了对方意思。
之前小平头长友正男提到,他父亲是本来是个好男人,受了怪谈的教唆才开始赌博,变成烂人。
但这仅仅只是他的推测而已。
或者说,这是长友正男作为儿子所希望的,他父亲变坏的理由。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父亲就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赌徒,而受怪谈迫害的受害者。
还有救。
只可惜,事情似乎和长友所希望的不同。
根据紫之上提供信息来看,灵降在那枚铃铛上的怪谈大概率是座敷童子。
这种怪谈能给人带去强运。
而小平头的父亲,大概率是察觉到了那枚铃铛能带来超乎寻常的好运气,贪欲作祟,试图靠赌赚大钱、赚块钱。
最终一步走错,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座敷童子是不能教唆人赌博的,但人的贪念可以。
神谷川思索了一阵后,在手机键盘上扣字
老实巴交的异乡人:“还有一个问题。我的委托人说,他的那位持铃铛的家属,在赌场里输的很惨。”
老实巴交的异乡人:“如果铃铛里是带来好运的座敷的话,不应该是这个情况才对吧”
紫之上:“依靠一个小妖怪的能力,在赌场里面日进斗金,然后赚得盆满钵满。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嘛。”
神谷川:
大佬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也对,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而且神谷川对赌徒一直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按照他的观点,赌博这种事情,沾上了就不可能有好。
只要上了赌桌,不管赌技高低,运气强弱,赢了的还赢,输了的想回本,玩到上头就什么都顾不上,不输个倾家荡产,谁都别想下桌。
久赌必输。
“所以说啊,我誓与赌毒不共戴天。”
神谷川用指尖轻轻敲击小方餐桌,这样感叹道。
在他思索和感悟人生道理的空档,紫之上大佬又贴心地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紫之上:“如果真是灵降的座敷童子,这个委托你还是可以接的,毕竟这种怪谈没有太强的攻击性。”
手机那头的鬼冢巫女,这时候刚结束了一天的修行,洗漱上了床,怀里抱着只丑萌的大号毛绒公仔。
小巫女属于那种睡觉的时候,得抱着点什么才会有安全感的人。
“异乡人之前说过他处理了一只白儿。能解决白儿的话,也就能处理座敷童子了。”
以鬼冢切萤的除灵经验来看,白儿和座敷童子相比,虽然后者的能力更加奇妙,但只论战斗力的话却是相差无几,都属于那种比较好对付的小妖怪。
短暂地又思索了几秒,小巫女将怀里的公仔用光洁的大腿夹住,然后双手打字
“不过,也还是要小心啦。除灵最重要的就是,凡事都不能掉以轻心。”
其实,尚未成年,且总是元气满满的鬼冢小巫女,自己做事也经常冒失。
“凡事都不能掉以轻心”,这是瞽婆婆耳提面命教育她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鬼冢切萤自己对这句话能听进去多少不大好说,但这并不妨碍她有样学样地提醒异乡人。
这或许算得上是另一种形式的踢猫效应。
消息发出去以后,那边秒回
老实巴交的异乡人:“我会小心的。谨遵你的教诲,大佬。”
“哼哼”
小巫女得意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二人又随意地聊了一会,期间还偶尔穿插了几句彼此不太重要的日常琐事分享。
之后便互道了晚安,各自下线。
鬼冢切萤说完“晚安”,是真的放下手机睡觉去了。
但神谷川的那句“晚安”,事实上只单纯表达了聊天结束的含义。
关了手机屏幕,他思索了一会长友正男除灵委托的事情,期间又胡乱写了一会国文作业。
等放下笔,回过神,夜已经很深了。
“哈”
神谷川打了个哈欠,正准备上床去睡觉,一扭头却看见般若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个高脚的圆板凳,距离自己不远不近地坐着。
“我还以为你回式神像去了。”神谷川从小方餐桌边上站起来。
长襦袢的鬼怪少女没给什么反应,只是并拢着腿,姿态优雅地坐着。她手捧一个马克杯,有丝丝的热气在杯口氤氲。
“那杯子是我的吧”神谷川这样想着,但没有说出来。
马克杯里面的热饮是黑色的,带一点点白沫。
黑咖啡。
般若刚刚悄悄泡起来,还没来得及喝一口。
“嘁。”
见自家的阴阳师目光落在刚泡的热饮上,般若一甩袖口护住了杯子,一大一小两副面具围绕在她身边旋转不停。
鬼怪少女脸上的表情难得地好懂
看什么看这是我辛苦干完家务以后应得的
要喝自己泡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