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于子愉又积极地帮忙,李惟博也陪着一起。
李母赶两人出去玩也赶不走。
“奶奶,我们陪着您一起,不管这些事情累不累,有人陪着一起就是幸福。”
“我妈妈就期盼我爸爸能陪她在厨房里,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一边看着也是幸福。”
“以前我不懂,但我也尽量陪着妈妈。”
“现在我懂了,小博和奶奶与我在一起的这些平凡的生活琐事记忆,都会是我撑下去的动力。”
于子愉的话,让李母心疼:“子愉,咱家对不起你啊。”
“并没有。”于子愉摇头:“有些家人每天生活在一起,矛盾摩擦不断,甚至到最后演变成了仇怨。”
“可我的不一样,小博每次回来,必定都会展示他最好的一面给我。”
“而我们相聚的那点时间,根本就不可能拿来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等到老了,去回忆一生的时候,只剩下美好,没有矛盾和埋怨。”
“这样的一辈子,不是最好的一辈子吗何况奶奶和爸爸妈妈也都很疼我,我很幸福的。”
“我宁愿要残缺的美好和幸福,不愿意要满心的埋怨和后悔。”
“好孩子,好孩子。”李母只能夸出这三个字。
李惟博捏捏媳妇的鼻尖:“理想主义者。我很愿意接到你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来埋怨我的。”
于子愉抓住鼻尖上的大手,翻过来一看,满手都是泥巴和蔬菜汁的混合物。
她嗔道:“你弄了我一鼻子灰,是不是”
“没有。”李惟博盯着媳妇黑黑的鼻尖摇头:“真没有。”
“骗子,你撒谎。”于子愉伸手在菜篮子里抓了把。
刚摘好的蔬菜,根部还有汁水,所以她的手掌也脏了。
她抬起手要抹李惟博的脸,李惟博坐直身体,头部后仰,不给于子愉抹到:
“真没有,你别欺负我。”
“奶奶”于子愉找帮手:“小博欺负我。”
李母原本笑看两个人打闹的,现在既然孙媳妇求救,她就上前帮忙。
李母从孙子身后推着孙子的头:“别乱动。”
李惟博假意挣扎。
于子愉趁机把手上的汁水抹在李惟博的脸上和鼻子上:
“哈哈哈,大花猫。”
李母直接拧转孙子的头,看到孙子的花脸后,也呵呵笑:“呵呵,挺好的,很像小时候烧火那样,总把自己烧成大花脸。”
“是吗”于子愉追问:“奶奶,小博几岁帮忙烧火的呀”
李母松开了手:“四五岁的时候,起先是他大哥带着他烧火,后来他自己能烧了,他大哥就帮我择菜洗菜。”
于子愉拿着菜篮子去水池边准备洗:“那他是怎么给自己弄成花脸的”
李母去灶口处添柴:“那时候他小,天冷的时候他鼻涕流下来了”
“奶奶”李惟博赶忙阻止奶奶的大实话,小时候的糗事可不能说呀。
于子愉转头看着李惟博的脸,点着头道:“可以想象,鼻涕配锅灰的效果。”
说着,她在脑子里想象一个俊俏的小男娃,鼻子下流着鼻涕,脸上是黑色的锅灰。
小男娃抬起袖子左右一抹,两边的脸上就斜斜拉扯出鼻涕黑灰。
这想象,让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博,我觉得那时候的你,肯定非常可爱。”
李惟博无奈地点着她:“你呀,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
“我们小时候,衣服兜里都有手帕。”
于子愉又问李母:“奶奶,小博到底怎么成花脸的”
“呵呵。”李母笑说:“他掏手帕出来擦鼻涕,结果擦一脸一鼻子都是黑锅灰。”
于子愉不懂:“为什么”
李母道:“因为啊,他没洗手。”
于子愉愣了一下,然后就爆笑:“小博啊,你掏手帕时,难道没看自己的手吗”
李惟博“”他能说自己小时候有些呆傻吗
“忘了。”
忘了这个答案让于子愉笑得喘不过气来,小博的小时候肯定很呆萌。
李惟博接了于子愉的菜篮子:“你去一边笑够了算,我来洗菜。”
于子愉笑累了,坐在小板凳上歇了会,然后拉着小板凳坐到灶口边:“奶奶,我来试试。”
李母起身:“行,你来试试,我切菜。”
“锅里是什么”于子愉盯着冒着热气的柴火灶。
“炖野兔肉。”
于子愉欢喜地点头:“奶奶炖的兔肉最香了。”
等田静来厨房帮忙的时候,发现灶口边坐着一只小花猫。
她笑问:“咱家哪来的一只小花猫呀”
于子愉抬起头:“妈妈,您是在说我吗”
田静点头。
于子愉有些不信:“妈妈,您看着火,我去洗漱间看看。”
李惟博跟在她身后去了洗漱间:“怎么样体会到烧柴的痛苦了吗”
镜子里,一个满脸黑灰的人脸出现。
“哎呀。”于子愉惊叫:“怎么会这样啊”
说着,她打开水龙头洗脸。
李惟博咧嘴笑说:“你添的柴太多了,抽出几根后,你又蹲下吹了吹。”
于子愉抹着脸上的水珠子:“我上次来,看到奶奶和姑姑都是这么吹的,不对吗我吹着火了呀。”
李惟博点头:“对是对,你的脸贴得太近了。”
于子愉嗔怪他:“那你不告诉我”
李惟博低头在她耳边说:“告诉你,我还能看到你这只小花猫吗”
在于子愉嗔怒的目光中,李惟博又说:“我也希望心里有着各种各样的你,陪着我不能陪在你身边的日子。”
于子愉笑了,眉眼弯弯:“好啊,我们就互相攻击陷害吧。”
“欢迎之至。”李惟博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刚才的小花猫很可爱。”
于子愉戳着他的胸膛:“既然很可爱,你怎么不直接亲,反而等我洗干净了才亲”
李惟博抓着她的手:“那下次。”
“哼”于子愉轻哼一声:“我已经会烧柴火灶了,没有下一次。”
厨房里,李母悄声把于子愉的话和表现告诉小儿媳。
田静没吭声。
对于怎么和儿媳妇相处,田静还在摸索当中。
自己的四个孩子,多数是婆婆带大的。
她没怎么缺席,却也像放羊一样放着。
闺女不怪她,反而很喜欢这份自由。
可是儿媳妇和闺女是不一样的。
她只能试着像对待儿子那样对待儿媳妇。
至于想叫她像对待自己闺女那样完全掏心窝的信任,是不可能的。
她的婆婆可以算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了,但是,婆婆始终是婆婆,不是自己的亲娘。
就像婆婆从来不会用对待李敏那样的态度对待她一样。
她不像李敏那样不着调,婆婆不可能对她打骂,更不可能会出现打骂李敏时那种夹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浓重情感。
人,都是自私的。
她用对待儿子的方式对待儿媳妇,但是若儿子两人之间出现了问题,无论谁对谁错,她的心肯定还是偏向自己的儿子的。
她是人不是神。
回门那天,于敬海不就对小博出现了矛盾情绪吗
这是身份转变的必然因果。
她不会和儿媳妇成为天敌,但也做不到婆婆那样。
当年婆婆是有求于她,婆婆看到了她的价值。
而她的儿媳妇,对这个家完全没有贡献,还接受了这个家给予的各种好处。
在这个说着人人平等、却不可能真正人人平等的时代里,于家的家世,在她的面前真的没有什么优势。
她对于家沈家无所求,反而是于家沈家有求与她。
所以,把身心都融入这个家,是于子愉必须去努力的。
她,不敌视儿媳妇,也不巴结儿媳妇,更不会像婆婆这样,被一点点的话语感动。
一辈子很长。
她不是不满意于子愉,她也不是在身份转变后心态也跟着转变。
她看的是行动和结果。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