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凛是说她长的好看又乖巧,”老侯爷煞有其事地分析起来,“依我之见,她来自西南,应是长得婉约纤细。阿渊的眼光,应该也是喜欢这一种类型。”
老夫人瞥了他一眼,“你们祖孙看女人的眼光我信不过,还是我亲自去看看。虽说定国公府那老太婆我总瞧着别扭,不过为了阿渊,我就忍忍。”
她倒不太在意相貌,阿渊若是也找了个她这个模样的,也没什么。反正阿渊长的好看,他们的孩子总不至于难看到哪里去。关键是得阿渊肯娶。
她就是迫切想见见未来外甥媳妇,毕竟不能上阵杀敌的晚年生活太过枯燥乏味,如今难得有了些令人期待的变化。
俩人正说着话,丫鬟就进来禀报,花房的管事妈妈来了。
胡妈妈进来就告状,先撇清关系,保命要紧,“禀老侯爷,禀老夫人,咱花房里的菊花被小侯爷差不多搬空了,说是要送去定国公府,奴婢也拦不住。”
老夫人一听乐了,朗声笑了起来,“阿凛倒是想的周到,马上重阳节了,是该送些礼过去”
陆老侯爷心中怒火中烧,他刚约了几个老家伙来府里饮酒赏菊还特意请人替他“润色”了一首咏菊的诗作,没有菊花怎么咏
他猜测是孙子报复他来了。
可爱妻已经给事情定了性,他就硬生生把怒气压了下去没敢表露愤怒。
罢了,自己风雅的人设已经深入人心,倒也不必再凭这些外物来证明什么。
在劝服了自己之后,老侯爷扯出一个和蔼的笑来,咬着牙槽附和道,“好,阿凛做的好”
胡妈妈一愣,老侯爷和老夫人居然不生气
她怕老夫人没听明白,又把话给重复了一遍。
老夫人朝她摆摆手,“无妨,你去吧,花房里没菊花了你就再去花市买。”
老夫人这么和蔼
不正常,很不正常。
胡妈妈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去花市买菊花去了。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胡妈妈带着一肚子八卦回来了。
“老夫人,奴婢勉强买了些菊花回来,太名贵的却是没有了。花市里比较中看的珍贵品种,都让定国公府给买走了。”
老夫人眼中起了兴味,她现在最爱听的就是定国公府了
“定国公府是要做什么,闹这么大动静”
胡妈妈斟酌了一下,说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奴婢与花市的几位掌柜的熟识,他们悄悄与奴婢说了些闲话。听说定国公府新来的那位表小姐喜爱菊花,这些花都是为她采买的。定国公府老夫人心疼她身世孤苦,想着法的哄她开心呢。”
陆老夫人眼内闪过不可思议,“对个继子的内侄女这么好她可真是能装”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那位内侄女是她未来的外甥媳妇,又道,“不过也说不定是那表小姐性子乖巧讨人喜爱,倒是另当别论了。”
胡妈妈听了老夫人这么说,后面还没说完的话便不敢禀报了。她在花市里听说的是,那表小姐颇骄纵跋扈啊。
可这话若是说出来,惹了老夫人不喜,还要不要命了
罢了,一个表小姐,不是多重要的事。
胡妈妈拿了个烫金请帖出来,“奴婢在回来时,遇到定国公府的管事在门房那里送请帖,说后日府里设了菊花宴。门房知道您定不会去,就收了贴子让她走了。奴婢就顺便给您捎了过来。”
老夫人一拍大腿,“好当真是瞌睡了来了送枕头的”
正愁着没由头去呢,毕竟她曾好几次拆了那老太婆的台,还拿鞭子吓晕过她,还因此连累老头子刚到手的国公爵位又丢了。自己若是主动去,难免失了面子。
有了帖子可就不一样了啊
胡妈妈看着老夫人拿着帖子喜笑颜开地往外走,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老夫人她,该不是去定国公府拆人家房子的叭
老夫人果真还是那个暴躁的老夫人啊。
陆老夫人出了院门,看了眼亦步亦趋跟身后的陆老侯爷,手里的鞭子指了指他的脚,“停,我去阿渊那里一趟,你别跟着添乱。”
被爱妻嫌弃的陆老侯爷很受伤地停了脚步,依依不舍目送爱妻离去,“阿锣早点回来啊。”
两口子天天腻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晋王府和安陵候府一墙之隔,中间的院墙上开了一道月门相通。
老夫人过了月门,穿过一片紫竹林,前面便开阔了许多,有几个院子错落。
最中轴的那座院子,绿瓦重檐,富丽堂皇。
门口已经有仆人侍立,做出了迎接的架势。
老夫人刚走过去,便见迎面一个月白色的清萧身影,紧随着一路的请安声。
赵承渊快步上前,拱手行礼,“舅母,您怎亲自来了”
老夫人瞥了眼他身后的罗平和叶常,两人手里各捧着两个黄花梨木匣子,镂雕繁复精致,一看就是内造之物。
她冷哼了一声,“又去和皇上叙手足之情了”
赵承渊淡笑了笑,如清风吹过竹林,带着竹子的萧然和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舅母,进去说话。”
正院有五重院子,过了穿堂,在第二进是会客厅。
老夫人进了会客厅便开始抱怨,“你舅父嫌你回来得莽撞,我倒觉得你是谨慎过了头,回来一趟还要寻个由头。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就是,管他作甚”
赵承渊只微笑听着,从丫鬟手中接过茶壶,为老夫人斟茶。
老夫人把马鞭往几案上一拍,坐了下来,“我是看的明白,咱安陵候府兵权在手,你又是先帝血脉最正统的嫡子,再怎么做也消不了皇上的忌惮,说不得什么时候,这头顶的砍刀直接就落下来了”
赵承渊在老夫人身边坐下,“说起来,最近还有一个人也说过这样的话。”
老夫人很是意外,“当真他倒是颇有见地,你可是寻了位谋士”
“谋士”
赵承渊微微笑了笑,眉目舒展如画,“她的心眼是挺多的,算是一言之谋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