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队伍绕京城一圈,吸引无数百姓的围观和追随。
“这是晋王府出来的”
“晋王爷要娶亲了是哪家闺秀”
“不会是定国公府大小姐吧”
抬聘礼的王府侍卫一路笑着,耐心为百姓们解答疑惑,“你们猜对了,我家王爷正是去定国公府送聘礼。太后娘娘昨日下的赐婚懿旨,皇上亲准了的。呶,这就是懿旨”
“果真如此”
“看来传闻非虚,听说昨日晋王爷为美人冲冠一怒持剑杀进镇国公府,带走了昭平县主”
“晋王爷性情中人,对昭平县主一片痴心,真是羡煞旁人”
“那是,晋王爷喜欢的是胖美人嘛”
“哎呀,那胖美人店里的生意要更火爆了王爷娶了正妃,不还得有侧妃,侍妾吗”
侍卫笑呵呵听着百姓议论,跟他们介绍着每一样聘礼的来历,“第二抬的祖母绿玉石,是先帝留给王爷的,第三抬的翡翠镯子,都是先太后留给王爷的,都是让王爷给未来王妃的聘礼。”
人群中一片哗然声。
这聘礼之贵重已超出所有人的想象,最重要的是其中的贵。
先帝,先太后,当今太后,当今皇上,所有最贵重的人的心意都有了。
要不就说,晋王爷身份尊贵
这门亲事,当真是上下满意的天作之合
与街道上的聘礼队伍一般热闹的,还有京城四方的城门外。
城外的开阔处,白皑皑雪地里,扎起了长长一排的粥棚。
一溜热气腾腾的大锅,有熬粥的,有摞着高高的蒸笼蒸馒头的。热粥的清香和馒头的甜香四溢飘散,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温暖诱人。
棚子里是堆积成山的事先做好的馒头,码放的高高的一袋袋米面。
下人和侍卫们忙成了一团,做馒头蒸馒头的,分粥的,维持秩序的。
粥棚前,衣衫褴褛的难民乞丐和城中穷苦百姓排成了长队,一排排拥挤蜿蜒到很远的地方。
百姓们面露喜悦,翘首期盼,看着前方热气腾腾的地方。
大雪三日,对穷苦人来说便显得难捱。
每逢大雪,就会有城網
馒头顶饱啊
有骑着高头骏马的侍卫,腰缠红巾,往返于队伍中维持秩序,一边喊着,“太后娘娘和皇上为我们晋王爷和定国公府大小姐昭平县主赐了婚,今日是王爷送聘礼的好日子。为感念皇恩浩荡,晋王府在此施粥十日,每人一碗粥两个馒头”
竟然是每人两个馒头十日
那就将雪后最冷的日子熬过去了
百姓们齐声欢呼,乱哄哄感谢着,“谢王爷”“王爷威武”
他们发自内心地感念晋王府恩德,只盼着王爷能和县主白头偕老,长命百岁
人群中有人喊着,“皇上万岁”
“太后千岁”
“晋王爷县主百年好合”
百姓们也跟着高声齐呼。
“皇上万岁”
“太后千岁”
“晋王爷县主百年好合”
百姓们的高呼声此起彼伏,冲破云霄。
定国公府。
韩钧昨晚在激愤之后,突然琢磨过味来。
吴俭能坐上这大总管的位置,凭的可不是运气,哪里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恐怕,皇上说的就是让吴俭到定国公府传旨,给的懿旨却是给镇国公府的。
皇上是来试探他的。
至于晋王和丹阳郡主的亲事,恐怕也是真的。比起来攸宁,皇上更希望晋王和王家结亲吧
皇上试探他无妨,算计也无妨,可拿着女儿的亲事戏耍,就不是他能容忍的了。
韩钧心火难消,拿起笔开始写弹劾折子。
弹劾太子酒后失德。
女儿受的委屈,总要讨要回来。
情绪到了,弹劾折子一气呵成,有执剑沙场之杀气凛然。
他掷笔起身,拿起剑就往外走。
有侍卫快步进来,拱手禀道,“国公爷,晋王府来送聘礼了”
韩钧冷声道,“他要送的不是定国公府,是镇国公府”
侍卫道,“聘礼队伍就是朝着咱定国公府的方向来的,跟镇国公府的方向可反着。卑职听的明明白白,说的是定国公府”
韩钧皱眉,“再去打探。”
侍卫离去,韩钧站在外书房门口,怅然看着府门口的方向。
一时不知该盼着他们是来定国公府的,还是盼着不是。
想到女儿昨日那语气坚定的“女儿愿嫁”,还有昨晚女儿房中亮到后半夜的烛火,韩钧重重叹了口气。
“但愿是吧。”
侍卫很快回来了,“国公爷,聘礼队伍已经拐进胡同了,为首的正是晋王爷,还有一辆福王府的马车”
韩钧神色变幻,沉默了片刻,“知道了。”
他转身回了外书房,在明间坐下来,不紧不慢斟了一盏茶,慢悠悠品起了茶。
送信的侍卫愣了愣,王爷此时不该出府迎接吗,怎么坐下了
王爷喝茶向来是豪饮,通常是端着大茶碗大口灌,什么时候还学会观色闻香细品慢饮了
片刻之后,守门侍卫便急匆匆来书房禀报,“王爷,晋王府来给大小姐送聘礼,已经到府门口了。晋王爷也来了,还有福王妃”
韩钧淡瞥了他一眼,“毛毛躁躁,定国公府与晋王府什么时候定亲了去回了晋王,就说他走错地儿了。”
守门侍卫迟疑了一下,拱手道,“是”
他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地走向府门口。
府门口一抬抬聘礼扎着大红绸,长长地排了出去,看不到头。
晋王府侍卫腰扎红巾,没了往日里高人一等的傲气,个个笑容可掬,向日葵一般整齐看着府门口的定国公侍卫。
晋王已经下马站在府门前石阶下,矜贵如玉的脸上是和煦的笑,墨色大氅随风轻轻扬起。
守门侍卫又是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上前拱手朗声道,“定国公与晋王府并无议亲,王爷您恐怕走错了地儿,您请回吧。”
赵承渊微微挑眉,抬步上了石阶,负手往府内走去。
“未来女婿上门,是没有让岳丈大人出府迎接的道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