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嘴里答应着,可却跟小鸟进食一般,并没有吃多少。
她原本一直下不了减肥的决心,她饿怕了,总没勇气去尝那种滋味。
可是,她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赵承渊,美美地嫁给他。
赵承渊见她不吃,便坐到了她身边,一口一口喂她。
一顿饭下来,赵承渊没吃多少,韩攸宁倒是吃了个肚儿溜圆,几日的成果便泡汤了。
她哀怨地看着赵承渊,原来他当真是让她来吃饭的。
赵承渊却怡然自得,靠着窗口吹起了玉埙。
二楼雅间里,赵宸一身玄衣临窗而坐,手里握着酒杯,听着埙声悠扬,眉目萧瑟。
身后已经空了一个酒坛。
梁忠替他盛了一碗粥,“太子爷,您还是吃些粥再喝酒,卑职已经尝过了,无毒。”
赵宸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淡声道,“现在毒死孤半分意义都没有,你便放心吧。”
梁忠看着太子又斟上了酒,饭菜却丝毫未动,暗暗叹了口气。
卫霄推门而入。
“太子爷,文管事和玉娘的婚礼上,出事了。”
赵宸脸色一凛,“出了何事”
“玉娘往日的恩客,找上门了。”
赵宸霍然起身便往外走,卫霄拦住了他的去路,“定国公府的人也来给县主报信了,有晋王爷在”
此时,埙声已经停了。
赵宸冷声道,“他在又有何用让开”
卫霄默默让开,赵宸推门离去
他快步下来楼,去了后院骑马。出去便见,赵承渊和韩攸宁从另一个出口出来。
韩攸宁站在赵承渊的身边,手被他握着,乖巧安然。
赵宸走过去抱拳施礼,脊背却挺得笔直,“七皇叔。”
赵承渊淡淡颔首,“太子看起来身子是大好了。”
“是。”
赵宸目光落到他腰间的荷包上,顿了顿又移开,看向韩攸宁,“昭平也在。”
韩攸宁福身,“太子殿下。”
赵承渊拉着她的手,“走了。”
赵宸站在原地,看着赵承渊对她呵护备至,看着他们双双上了马车。
卫霄牵马过来,他上马欲要离开,却被叶常笑嘻嘻拦住了,“太子殿下,您是要去哪里”
赵宸目光凛然,“怎么,你要拦孤”
叶常拱手笑道,“不敢不敢。只是定国公府的事便是我们王爷的事,太子殿下若再插手,便不太合适了。太子刚闹了那么场风波,总该要避嫌不是”
马车过来,赵承渊掀开帘子,淡声道,“太子不去,便是帮了昭平大忙。”
说完,帘子落下,马车粼粼而去。
赵宸攥着马鞭,骑马立在暗夜中,玄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文管事的宅子在定国公府后的巷子里,三间阔两进深,不大的院子里搭了棚子放着炭盆,摆了十桌酒席。
来赴宴的有韩钧和西南军的诸多武将,其他的多为定国公府侍卫和各处管事,还有相熟府邸的外管事。
此时赴宴的人大多离去了,只韩钧、韩思行和几个侍卫留下。
堂屋内,韩钧沉着脸坐在主座,大红喜服的文管事和玉娘站在一旁,地上跪着的,是一个蓄着短须的精瘦中年男子。
韩钧冷声问道,“玉娘当真出身青楼”
男子磕头道,“国公爷,草民不敢欺瞒各位老爷,草民与玉娘相识三年,彼此情意相投。草民得知春风楼被一夜之间屠尽,一度伤心不已,打探之下方知玉娘在那之前已经离开襄平府,说是去魏阳寻草民。草民苦寻她不得,却不曾想她是来了京城”jujiáy
韩钧调看过襄平府所有案卷,知道春风楼被屠的事,却不曾想,玉娘竟是来自春风楼的妓子。而女儿,与她相携进京,朝夕相处数月今日宾客众多,恐怕不过一夜便会人尽皆知。
那么攸宁的名声恐怕也会被牵连,还不知要在皇室引起多大的风波。
他目光锋利如刀,“情意相投,你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玉娘出身青楼,让她名声扫地,你这情意倒是比砒霜还是毒上几分。魏阳县离着京城两千里之遥,你是如何得知玉娘在京城,又是如何得知她今日成亲的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男子战战兢兢回话,“回国公爷,无人指使。草民在京城呆了多日,今日在路上恰巧看到迎亲队伍甚是浩大,打听之下方知新娘是玉娘,来自襄平府。草民见玉娘变了心,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玉娘推开文管事的手,快步走上前,厉声道,“好你的林成生,当年若不是我出言相帮,你早被地头蛇砍死在襄平府了,你却在这里恩将仇报”
林成生畏畏缩缩道,“玉娘,你还是跟我回去,我自锦衣玉食供着你”
玉娘冷笑道,“你林成生胆小怕事,可没说出这话的本事。指使你的人,是不是韩清婉大小姐对我身世毫不知情,如今既然事情败露,我玉娘再无颜面见大小姐,便与你这个王八蛋同归于尽”
说着话,袖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剪刀,抬起便向林成生扎去
林成生一个不防备,身上中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泉涌,惨叫不已。
玉娘再要下手,文管事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玉娘,冷静。”
玉娘回头看文管事,神色冰冷,“我如何冷静,他是来害大小姐的你我尚未拜堂,六礼未成便不是夫妻,文管事,你松手。”
文管事铁拳纹丝不动,沉声道,“我说过,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往,也不在意旁人如何说。大小姐也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法子。”
玉娘心灰意冷,“能有什么法子我恨不得我当时死在了荒郊野外才好”
“你以为你死了他们就无法害我了”
房门打开,韩攸宁与赵承渊走了进来。
韩攸宁走到玉娘身边,缓缓将她手中的剪刀拿了,扔到了地上,“没有你,他们也会编造出别的事来害我,总有这么一天的。”
玉娘鼻头一酸,眼泪落了下来,“大小姐,是我拖累了你。”
韩攸宁拿帕子帮她擦着眼泪,“若不是玉娘你当初冒险相救,我早就死在歹徒刀下了,若说拖累,是我拖累了你才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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