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初宫里出这么大动静,又是请太医,又是请皇上,其他宫里也早听到消息。
不少人前后一对景儿便猜出个大概来。
“不用说了,朝四皇子下手的必定是那岑云初。”冯昭仪正和水昭仪她们几个一起摸骨牌,听了消息牌也不打了。
“不大可能吧四皇子那么小,能威胁到她什么何况钟婕妤又不受宠。”水昭仪不信。
“你可把事儿想的太简单了,”冯昭仪撇撇嘴说,“在这宫里头,论出身论相貌,也就是钟婕妤能跟她岑云初比一比了。
像咱们这些人老珠黄的,皇上可还会看一眼么再说了,皇上也时常去钟婕妤那里,甭管是看孩子还是看大人,总归是去的。
何况那岑云初的模样儿虽然没人比得上,可是性情和品德嘛,我倒是不敢恭维。
私底下钟婕妤比她得人心,又有儿子傍身,难保她不会嫉妒。”
“我认同冯姐姐的话,当年杨贵妃那么受宠,不还是容不下梅妃吗”虞才人说。
“闹成了这个样子,只怕是不好收场了。”水昭仪站起身道,“不知道皇后过去了没有”
“我先叫个人出去打听打听,”冯昭仪说,“那边现在是是非之地,咱们还是别乱闯了去。”
此时,皇上皇后都已经来到了岑云初宫中。
太医先给岑云初包扎了,扶岚和临溪也下去医治,她们两个伤得比岑云初重。
钟婕妤披头撒发,却还是不肯服软。
“皇上您要给臣妾和冲儿做主哇”钟婕妤哭道,“冲儿他他太可怜了他还那么小,却不能长大他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要朝他下手”
见皇上对岑云初满脸担心,钟婕妤的心沉了下去,她转而向皇后求助:“皇后娘娘咱们都是当娘的,求您可怜可怜我替我做主吧”
“钟婕妤,你心疼孩子,本宫明白。
可是事情还未查明,你就贸然自己动手,这可说不过去。
皇上已经派人在查了,会还你个公道的,你怎么信不着皇上呢”皇后端坐在那里,语气有些无奈。
“钟婕妤,今天的事,你太莽撞了。”皇上说,“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查清,不可偏听偏信。朕会给你个交代的。”
可这些话在钟婕妤听来都是皇上在袒护岑云初,她知道,今天刺伤了岑云初,自己也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何况自己的儿子已经成了这样,她活着还有什么希望
因此她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一个人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总是能做出些事情来的。
岑云初也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向皇上说道:“我这里还有剩余的涑清丹,也可叫昝太医来验一验。”
昝太医到了一看,说道:“岑娘娘这里的涑清丹并没有异样。”
“昝太医也知道,这丹药炼制十分不容易,若要往里面再掺杂些什么,我岑云初可还没有这样的本事。”岑云初说,“况且那虫卵我又上哪儿去弄呢”
“你不要再装相了,谁不知道你聪明过人。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让人帮你做什么事,只怕也不难吧
饯花大会上哪个妃子家乡的吃食你都能弄得到,顺路弄些虫卵来难道不是轻而易举”钟婕妤不肯相信她。
饯花大会的时候,她刚好在月子里没能参加,原来那个时候岑云初就已经存心要害自己的孩子了。
因为天气会越来越热,小儿十个有八个会有内热,用这法子朝孩子下手再容易不过了。
“我先不说我会不会这么恶,起码不会这么蠢。”岑云初的语气里有磨灭不掉的高傲,“钟婕妤,你是关心则乱。”
“算了吧,这法子其实极高明的。只不过你运气不好,又或者是老天长眼。”钟婕妤冷笑道,“如果不是昝太医回来,别的太医根本诊断不出冲儿得的是什么病。
况且我向你求药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若不是阴差阳错我还留了一丸,根本就没有对证”
“我”岑云初还要解释,只觉得一阵头晕,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向后倒去。
多亏皇上托住了她,将她抱进怀里。
“来人,把钟婕妤送回宫中去,好好静养些时候。”皇上说。
“皇上,你如此偏袒她,会酿出大祸来的”钟婕妤顿足痛哭,“冲儿可是你的骨血,你都不顾吗”
钟婕妤明白,皇上说让她回宫静养,实则就是将自己禁足。
“不可放肆”皇上显然已经不悦了,“赶快回去”
钟婕妤被人强行带了下去,岑云初白色寡白,只觉得头晕无力。
皇后看着躺在皇上怀里的岑云初说:“恰好太医在这里,叫他们给岑昭仪诊脉,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太医上手一号脉,脸上神色微变。
皇上见了不免担心,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太医禀告道:“回皇上的话,岑昭仪的脉是喜脉。”
皇上一听,立刻喜上眉梢,但随即又担心,问太医:“刚才她受了惊吓,别是动了胎气吧”
“岑娘娘的脉象还算稳,”太医忙说,“只要不再受到惊扰,应该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听了放下心来,转向皇后道,“冲儿的事还未查实,这后宫中人人都有嫌疑。皇后近来要多劳心了,云初第一次有孕,也得你多照看些。”
“皇上放心,这都是臣妾分内的事。”皇后笑着,看着岑云初说,“你如今有了身孕,凡事都要在意。有什么想吃的只管说,我叫御膳坊单独给你开小灶。
至于钟婕妤的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清者自清。”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知道了。”岑云初还有些虚弱,她近来偶尔就会觉得有些不舒服,还以为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没想到,竟是有了身孕,且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钟婕妤那边还要劳烦皇后过去抚慰抚慰,”皇上说,“她是爱子心盛,朕和云初都不怪她。”
“皇上放心,臣妾这就过去。”皇后起身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