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
“沈将军”
一看到对面的火把,李国豪等人连声叫道。
张稷等人则皱起眉头。
暗道里的气味已不好闻,随着溶洞被砸开,对面酒窖传来得味道恶臭腐烂,直接穿透他们遮在口鼻上的厚布,阵阵刺入鼻腔。
“你那是何处”张稷说道,“你们怎么在这”
李国豪这头的洞太小,还没他的脸大,他佝偻腰背将脸凑在洞口张望。
“此事,起因是今早路上发现的尸体”李国豪说道。
他将路上发现尸体,再派人打听,而后寻到三拜山紫苏染坊的事道出。
说完,他令手下把跟着他们下来的紫苏东家喊来,让他说一说这个酒窖。
紫苏东家从没见过这架势,颤颤巍巍道:“军爷,六年前适逢乱世,衡香也大乱,一乃当时很多人都想追随皇上去河京,所以急于变卖家产二乃东平学府落座衡香,有人说皇上要迁怒,市井谣诼大盛,称衡香要遭屠戮,所以大量商贾纷纷贱卖产业紫苏染坊前东家姓张,单名贺,庆贺的贺。他也急于出手,所以价格给的甚低,让小民心动,故而筹钱买了下来。小民见他已将紫苏染坊做得小有名气,便不打算改名,借着他这名号继续做下去这酒窖里的诸多古怪,小民半点不知呐”
“这下边一起风,便有古怪声响,你当真不知”张稷道。
“怕呀”紫苏东家欲哭无泪,“军爷,这声音小民实在害怕,早便请过不少方士和术士了,可无用呀小民也不好对外太声张,我这是要开门做买卖的,被人嫌晦气,可怎么办”
“如此听来,这个地方是用来吓人的。”叶正在沈冽身旁小声道。
“沈将军,”张稷走到沈冽前,道,“又是衡香守卫置所的士兵尸体。陈家祠堂刚出事的那个晚上,二小姐便派人去查那名最先发现尸体的姑娘。但那姑娘消失无踪,无人知她是谁。现在,这些士兵直接被埋在进出城的路中央上,这似乎也是一个鱼饵。”
叶正皱眉:“少爷,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沈冽看向他们前方还没有去到的甬道,顿了顿,沉声道:“李国豪。”
“在”李国豪在那头立即应声。
“立即回去衡香府,找司户吏员查这李贺。同时加派三百人手,控制紫苏染坊。”
“是”李国豪领命。
紫苏东家睁圆眼睛:“军爷不可啊这染坊是我所有的身家性命我为买这染坊”
李国豪的手下们立即上前,将他拖下去,喝令他闭嘴。
“陈家祠堂离此处,若是从地表上走,要多久”沈冽又道。
李国豪算了下,道:“回沈将军,途中不少丘陵,曲折蜿蜒,算起来,约一个半时辰”
沈冽侧头看向阮国良,后者不待他发话,立即双手抱拳:“将军请下令”
沈冽道:“你带十人自紫苏染坊回去,再带百人重下密道,这次不走主道,遇北往北,至尽头后反,回主道后,继续往北。”
“属下遵命”阮国良说道。
两个大块头还站在岩壁前,一人指了指小洞:“将军,从这吗”
“继续凿。”沈冽道。
“是”
“张执令,”沈冽看向张稷,“你可借由此处回城,阿梨那里定还有很多事需你相助。”
“那么,沈将军呢”张稷道,“将军身上亦诸多要事,莫非还要继续往前”
“嗯。”
“可是,”张稷皱眉,声音压得极低,“沈将军,我们明知有人故意引路,如若前方有险难,那”
“在陈家祠堂准备要入暗道前,我们便已知了。”沈冽道。
张稷微愣,道:“那,好吧。”
两个大块头已抡起大锤,再度重重砸下。
那尖叫声响因为变形,越发显得诡异。
沈冽不作停留,带人离开,剩下张稷和两个副手,还有阮国良所带领的十人在此,等着两个大块头开山破洞,好离开暗道。
待走远,叶正轻声问:“少爷,如果前路无尽头,难道要一直走下去吗。”
“很快就到点青江,不会无尽头。”沈冽道。
叶正点头,又道:“少爷,您该不是想要摸清这整片地道吧。”
沈冽是有此意,但见叶正语气,沈冽道:“你可是累了”
“倒也不是,而是”叶正的话停顿了下来,目光望着对面的洞壁。
沈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浓眉轻拧。
那洞壁与其他洞壁无异,但是,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跟随在他们后面的人全都望去,有人怀疑自己的眼睛看花了,抬手揉了又揉。
叶正抽出背上的大刀,一步步朝那洞壁走去。
近了之后,他伸手去触摸墙面,神情大变。
手指一紧,他拽住“洞壁”用力一扯,“哗啦”一声,巨大的帘布从上空砸落下来。
叶正迅速后退,沈冽一步上前护他,好在这里没有机关。
四处溅漫的尘埃散去,众人手里的火把终于穿透沙海,险些被灭顶的火光照出前方宽敞巨大的空间。
六座安宁慈净的石像端坐于满布山石、桂树、花蝶雕纹的紫檀边金宝座上。
石像涂了防虫的漆,但掉得严重,许多地方已被蛀出孔洞,除此之外,还有光阴年岁带来得斑驳老态,使得这六座石像,除却姿态看上去慈蔼和善外,很难辨清容颜。
叶正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灰色斑斓、极其逼真的岩壁色帘布,再看向沈冽:“少爷,刚才应该是一只老鼠惹得帘动。”
沈冽打量着那六座石像,淡淡道:“这帘布色泽,街上应很难买到。”
“对,谁会买这种布呢,而且它和周围的岩壁”叶正顿了下,道,“啊,少爷我明白了,你是指紫苏染坊会不会便是那位张贺”
沈冽没说话,目光落在其中一座石像上,黑眸变沉变冷。
这座石像,也是在场六座石像中,眉目保存最好的一座。
叶正朝那座石像望去,双眉渐渐皱起。
“这石像,”叶正喃喃道,“怎么和老太爷那么像”
他口中的老太爷只有一个,醉鹿郭氏现在最大的大家长,郭老太爷,郭澍。
谢谢四月微雨的打赏谢谢ヾ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