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问的是你的罪行你在此东拉西扯的,难不成还能将我拖下水去陪你一起死”
事到如今,安瑾瑜是根本不惧怕这些人的。
大堂之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他去警惕。
待案子审过之后,安瑾瑜便能正大光明的纳了顾相宜,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故而,他巴不得这已下了定论的案子能够早些审完。
此刻,李渊平一直没有发话。
他轻闭着双目,任由他们争执。
对于自己的罪行,王文尚且解释道:“臣未能尽到保护太子殿下的责任,臣自是有罪。”
安瑾瑜听着他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认错态度,不禁有些恼了。
“你当然有罪方才陛下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他想让你认清自己犯了什么罪你却在这里装疯卖傻,拖延时间你这种做法,只能给自己又添一罪”
王文笑道:“那便添罢臣只知道太子殿下亡故,我等跟随他上战场的人都有责任,至于怎么定性,都随你们罢”
不知安瑾瑜此刻是过于膨胀还是心浮气躁,他竟是听不下去王文的这番说辞,他极力的辩解道:“你造的炮台是什么质量,你心里没数你偷工减料害死太子,你心里没数若不是你,太子殿下会无端殒命”
王文没有再答复安瑾瑜。
但他心里清楚,他心慌了。
他怕王文当堂否认自己犯下的过错,逼着他去承认自己的罪行。
但不得不说的是
一旦这个案子在官家心的本事,是根本改不了的。
王文遂不再争辩了,如同疯癫了一般,喃喃道:“我等义士,本就该追随太子而去啊”
他到最后仍是这句话。
此刻,李渊平身旁的太监问道:“陛下,您看这案子,究竟该如何审理”
李渊平仍旧闭着双目,同太监道:“就按大理寺的规矩来审,朕只想看看大理寺到底是如何审案的,不会干扰大理寺的审案方式。”
殊不知,此话一落,倒是将大理寺卿吓得一激灵。
大理寺卿赶忙拍了下桌案,郑重的道:“将证据呈上来”
王文仍旧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几个工部的工匠出现在大堂之上。
这几个人,王文是认识的。
但认识又能怎样眼下的形势很明显这些人都被安瑾瑜收买了
下一刻,便听那些工匠道:“参加陛下,参加大理寺卿,我等乃是修筑炮楼的工匠,在工部人员名录上能查到我们的身份。”
大理寺卿继续问道:“既如此,你们可知工部修建炮台的具体情况是否存在偷工减料、愚弄朝廷、吞并公款等情况”
几位工匠回道:“确有此事。只不过大家胆子都小,谁也没敢说”
瞧着身旁的工匠理直气壮的模样,王文当即被气笑了。
“凡事都需讲证据,总不能凭借你的一张嘴吧”
那工匠严厉的回道:“证据那些被炸毁的跑楼就是证据现在那些残砖碎瓦已经被取回来了,大人您就不要想着狡辩了”
“你可真有意思”
那工匠回道:“承蒙夸奖,我倒是觉得大人您才有意思。事到如今您还在抵赖您的做法可是生生害死了太子啊您身为大庆的朝廷命官,您的良心就不会痛吗”说罢,他便又补充一句,“陛下,我们可是带了物证回来的今日我们要为太子殿下讨个说法”
那太监闻言,便高声喝道:“传物证”
话落,便见几个宫女端着染血的砖头和破碎的瓦片来到大堂上。
一旁的李元清见他们做伪证做到如此地步,甚感荒谬。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案子审得如此随便,李渊平竟是不管
李元清想着,便拽了一下李元烁的衣角,低声问道:“三哥哥,你不是说你要帮忙的吗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还不出手”
李元烁闻言,转头低声回道:“让他们把招数用尽再说,不着急。”
他不着急,她着急啊
瞧瞧安瑾瑜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她看了都想吐
她生怕他们斗不过安瑾瑜,在这里生生成了笑柄。
而李元清所谓的荒谬,在李元烁看来却都在意料之中。
安瑾瑜能如此猖狂,是因为他笃定了这里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反驳他的言论,没有一个人会为王文说话。
这一点,他早就说过了。
他们并不是输在证据上,而是输在了整个大堂都是盼着案子早些结束的哑巴上
看着几个工匠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数落罪证,李元烁知道他们的路数了。
亲自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往往是最有发言权的,他们这些生长在深宫里的人,自是比不得。
不过,他是答应过李元清不能让安瑾瑜得逞的。
在那些工匠控诉王文的时候,李元烁突然开口道:“安军师这些证据找得可真是精辟,可谓是一针见血”
安瑾瑜突然听见李元烁开口,心头一紧。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瑾瑜想着,便将目光移向李元烁。
李元烁向来站没站相,悠闲的靠在门边,直视着安瑾瑜。
安瑾瑜见他方才说的不是反驳他的话,遂没有介意,而是朝他点了点头。
他这么一点头,李元烁便有了接话的由头。
“方才听了安军师的辩论,本皇子甚是佩服。不过,关于这个案子,本皇子也有一些疑惑,不知安军师可否指点迷津。”
安瑾瑜心道:事已至此,他还会怕旁人提出质疑不成
安瑾瑜回道:“三殿下请讲。”
李元烁道:“本皇子也是听旁人所言有传言说,此案之后,安军师便要纳雅兮娘子为妾。不知这个传言,是否属实”
安瑾瑜若是在大堂上否认并澄清此事,那岂不是断了他的后路
安瑾瑜干脆大方的承认道:“确有此事。”
“那本皇子就不明白了您在这里治王文的罪,过后还要纳王文的女儿为妾,二者之间的关系和逻辑,实在是让本皇子感到费解。安军师,您能解释一下这二者有什么关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