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天,始终处于昏迷状态的夜鹤终于有了要醒的迹象。
不眠不休几日都在照顾他的万俟无归激动的直接捏碎了手里的药瓶,推着轮椅直奔床边,就盼着床上的夫君可以睁开眼看自己一眼。
“叶鹤,叶鹤”
万俟无归唤着,伸手推了推床上的男人。
“唔”
叶鹤发出了轻哼,眼皮在隐隐跳动。
万俟无归熬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将眼泪憋了回去,“叶鹤,你醒醒,醒醒。”
男人又哼了一声,因为昏迷脱力他在中途放开了自己妻子的手,空了的手指缓缓握紧,在扑空之后叶鹤的眼皮跳的更厉害。
叶鹤只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相当漫长的梦,在这场梦里,他失而复得的所有,再次失去。
他的妻子,他的女儿,都离他而去,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原地。
他抓不住,用尽一切努力都抓不到她们的身影。
等等我,求求你们,不要再丢下我。
梦里,叶鹤疯狂怒吼,他红着眼睛看着渐渐消失的两道身影,无力的跪在地上。
一双手,温柔的握住了他的。
“叶鹤,醒醒。”
万俟无归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旁,喃喃低语,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到了他的手背之上。
“叶鹤”
万俟无归呢喃着,贴近着他冰冷手指,脸颊在轻轻摩挲。
床上的男人一阵挣扎之后,终于睁开了双眼,他模糊的视线里自己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正依偎在自己的手边。
他想发出声音,却在努力了半天之后,只能动了动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微冷的脸颊。
“叶鹤”
万俟无归抬头,泪水盈满的眼睛看见了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她喊着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
叶鹤多想也伸出手臂拥紧她,可他现在只想说一句话太疼了。
又是几天之后,叶鹤的身体有所好转,却依旧很虚弱。
他现在走几步都有些费劲,身体像是被抽空了般,步行的时候甚至需要坐在轮椅里的妻子来扶住自己。
“我自己可以。”
他满脑门的汗,咬牙低语,拨开了妻子伸过来的手。
“在我面前你强撑什么,你膝盖抖成那个样子,自己要怎么走”
万俟无归推着轮椅靠近了些,“快扶住我。”
“我说了自己可以,我总不能一直扶着你,你况且还坐着轮椅”
“好啊,有本事你自己走两步,我看着。”
万俟无归有些恼火他的无谓坚持,将手缩了回来,叶鹤俊脸一红,他勉强的迈出半步,膝盖抖的跟筛子一样。
“继续走啊。”
万俟无归哼了一声,叶鹤汗水落下,“不是某人扑过来,我能好的更快些。”
“你怪我”
玄晖无忧走到这里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如此剑拔弩张的场面。
叶鹤抖着腿强撑着站在那,眼看就要倒下了,万俟无归坐在轮椅里随时一副伸手去扶的样子,却是一脸怒火。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
“叶鹤,你知道我是有多担心你吗你昏了多少天,我就没有闭眼多少天,你个死男人,你现在怪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玄晖无忧皱眉,这是要打起来的趋势。
在他马上开口要阻止的时候,叶鹤的双膝一软,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万俟无归眼含怒火,手却稳稳扶住了他。
叶鹤手掌用力,将她自轮椅上扯了下来,直接抱着坐在了自己身上。
“放开我,你这个死男人”
叶鹤坐在地上,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头撒娇般的埋在她的长发里,“不放。”
“我都说了,放开”
“嘶”
叶鹤倒吸一口气,万俟无归立刻慌了,“怎么了,你怎么了”
男人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你撞到我伤口了,疼。”
“我看看,快点让我看看。”
万俟无归瞬间红了眼睛,抱着她的男人将她按在怀里,“没事,忍忍就过去了。”
“对不起”
“我现在起不来,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万俟无归在他怀里点头,紧紧回抱住他,叶鹤忍不住扬起嘴角,眼神一抬,看见了不远处站在那一脸无语的玄晖无忧。
玄晖无忧的太阳穴狠狠跳了几下,大步走了过来,看着相拥在一起的夫妻,眉峰一挑,“你们两个,需要我扶一把么”
“不需要。”
叶鹤迅速开口,他怀里的玄晖无归迅速红了脸,更深的埋在他怀里。
丢脸,一定全被看见了。
小手偷偷的摸到叶鹤的腰侧后方,一个用力,捏了上去。
抱着她的男人忍不住嘴角狠狠抽了一下,低头看见了她羞恼的眼神,叶鹤刚要开口,腰侧的小手又是一个用力。jujiáy
叶鹤额头的汗水落下,这媳妇,亲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