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蒙蒙细雨,没一会外头雨滴滴答答的。田韶放下笔走到外头,丝丝的凉意吹在脸上,非常的舒服。
三魁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伸了个懒腰后说道:“表姐,今天早上咱们吃什么啊”
田韶摇头道:“我今天不想动,就去食堂吃吧”
哦了一声,三魁就去洗漱了。
田韶仰着头,张开双手,让毛毛细雨落在脸上跟手上。
三魁看了一眼暗道也不怕受凉了,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懂表姐了。
田韶在食堂吃饭时,看到打菜的竟然是二丫。自二丫搬出去以后,虽同一个厂但见面次数很少,一般都是周日回家才见到。
二丫看到田韶,鼓起勇气说道:“大姐,今日的炒粉味道不错。”
她年初换了个房子,没在那对老夫妻家里住了。一来家里孩子多太吵,二来那老太太特别计较,她晚上学习稍微晚些就会念叨费电,哪怕她加了三毛钱还是嘀嘀咕咕。二丫烦不胜烦就搬走了,现在跟纺织厂另外两个未婚女职工合租。她打呼声很大,但因为不是同一个房间另外两人也能忍受。只是住处环境好了一些,但还是没家里住着舒服。
田韶要了一份炒粉,然后问道:“调岗了”
二丫摇头说道:“没有,苏姐今天有事我顶替她。”
田韶点了下头,端着粉就走开了。
等忙完,葛大娘就拉着二丫说道:“你进厂也满一年了,现在有转正的名额。你赶紧去求你姐,让她帮你想办法转正。”
二丫不敢。这几个月田韶对她非常冷淡,找过去估计也不会搭理。
葛大娘见她退缩,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可是关系你一辈子的大事,你若是不争取将来后悔都来不及。二丫,听大娘的,这亲姐妹哪有隔夜仇。你去找她,她肯定会帮你的。”
若是田韶真的不管她,也不会提了东西拜托自己鼓励二丫念书了。从这里可以看出,她心里还是有这个妹妹的。只要二丫不再犯蠢,过去的事情应该也不会计较的。
在葛大娘的鼓励下,二丫吃完饭与掌勺的大师傅说了一声就去财务科找田韶了。
等她离开以后,葛大娘忍不住感叹道:“老蔡,你说同一个爹娘生的,怎么就差这么大呢”
那田韶多精明啊,反之二丫傻乎乎的轻易就被骗,在厨房内还跟葛大娘吵闹打架。跟年岁大的打架,不敢什么原因错都在她了。
在厨房做重活的蔡叔说道:“你不是说田二丫最小的妹妹也聪明得很吗”
“一年就将小学读完,你说聪不聪明了”
蔡叔闻言,压低声音说道:“这寿命他们家的祖坟葬的地方好啊,所以头尾两孩子都聪明过人。田家啊,以后肯定会兴旺发达的。”
这话正巧被凑过来的涂大娘听到了,她撇撇嘴不屑道:“要真是田家祖坟葬得好,那也是保佑家里的儿孙成才,哪会保佑赔钱货。”
葛大娘听不得这话,但她也不愿意跟涂大娘吵,于是就走开了。
二丫在财务室外头徘徊了许久都不敢敲门,还是庞辉出去上厕所时发现。他也认识二丫,见到她笑着道:“你是来找田会计的”
见她点头,庞辉大声道:“田会计,你妹妹来找你。”
田韶将手里的笔放下,走了出来问道:“有事”
二丫瞅了下四周,庞辉已经走远,走廊处也没其他人。她压低声音说道:“大姐,我听闻现在有转正的名额。大姐,我也进厂一年了,不知道能不能转正”
这事她早就找了何国庆打听了。二丫在食堂跟涂大娘干过两次架,影响不大好,按照规定是不能转正的。不过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田韶准备走走关系让二丫转正。
按照田韶的本意,是想顺其自然的,必经过几年这纺织厂也不景气了。只是她明年就走了,等她离开二丫是否转正就是个未知数了。
田韶并没将其中的弯弯绕绕跟二丫说,跟她说了谁晓得会不会说漏嘴。她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二丫以为她不帮忙,失望地回去了。
葛大娘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怎么,田会计拒绝了”
“她只说知道了,然后让我回来了。”
葛大娘正待开口时发现涂大娘在偷听,到嘴边的话立即改了:“没事,你这些日子表现得很好,上头会考虑的。”
二丫恹恹地,她刚进来时表现得不好,大姐不帮忙打点关系这次转正是没希望了。越想她越后悔,怎么当日就猪油蒙了心什么都听那母子两人呢结果害得她家里不能住,每日还这么辛苦。
田韶并不知道二丫所想,就算知道也不会放心上的。下午她正在做裴越寄来的数学习题册,结果正投入桌子被敲了下。抬头一看竟是何国庆,她立即将习题册塞到报表下面。
何国庆沉着脸说道:“小田,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田韶心头泛起了嘀咕,她在办公室看书做题这些何国庆都知道也从没管过。今日如此反常,看来今日的事不小了。
进了办公室,何国庆将门关了后问道:“小田,你跟赵会计关系好,去年她去省城之前可有跟你说过什么”
田韶心头一沉,看来赵晓柔的事暴露了。她故作疑惑地说道:“科长,谁在你跟前胡说个办公室,但她都不屑跟我说话,也只有要我帮忙干活才会开尊口。”
何国庆说道:“是工会的沈虹,她说你跟赵晓柔面上不走动但私底下关系很好。赵晓柔不仅送你钱跟票卷,还总送吃的用的给你。”
田韶摇头说道:“赵晓柔是给我过钱粮,但不是送,而是我给她干活的报酬。这事科长你或许不清楚,孟会计跟柳出纳却一清二楚。至于说送吃的用的,赵晓柔看不上厂里发的那些东西,都给了我。可我也没白吃白用,月底跟月初忙的时候我都帮她做表的。”
这些事都禁得起查,田韶不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