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且不知自己到了何处,从地上爬起来后就要四处打量。
忽然,他觉得眼前一片迷雾飘过,随即整个人就突然定住了,眼神也变得呆滞无神。
他的神魂来到了魔子设计的幻境之中。
魔子结合沈清萝的记忆心知宫北冥最大的执念不是别人,正是季无尘。
这执念比得到沈清萝还要深。
所以,魔子想到了最毒的计策。
在这幻境之中,宫北冥从一生下来就处处被季无尘压制。
资质,外貌,修为,实力,气运,桃花
一桩桩一件件,宫北冥都是优秀至极,可每次当他得意忘形的时候,季无尘就会出现,无情的打破他的骄傲。
这还不够,魔子还特意设置了他人的疯狂对比,无论走到哪一个地方耳边都能源源不断的听到。
宫北冥这时已经接近崩溃,几百年来一直被季无尘压制,换做谁都接受不了。
而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季无尘无情的打败了他,还当着喜欢的女人面冷言恶语的将他从头到脚的讥讽了一遍,然后抱着他的心上人偏偏离开。
这一刻,他心底的怨气如疯魔一般狂涨,瞬间将其神魂淹没。
原本的他就对季无尘心生怨气,更何况还经历了如此扎心的幻境。
那怨气源源不断的从他神魂深处溢出,并往密室里的魔子飘去。
魔子这下高兴坏了,看着飘进密室的怨气立即扑身而上,大口大口的吞噬起来。
宫北冥的怨气冲天,对他来说是真正的大补之物。
然而能有这么好的效果,也是魔子没能想到的,同时也不禁感叹几人之间的差距。
“嘭”
“嘶”
姜藜终于重重的砸落在地,身体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下一秒,她的神情微变,眼神微微颤了颤。
体内的灵力竟然失去了禁锢,重新充盈了她的经脉,储物戒也可以打开了。
姜藜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把横刀拿了出来,有溯空在手,她的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
她紧接着抬起头,目光如电往四周探去。
这是一片荒败的药园,地上还散落着几根早就枯萎的药草。
药园的篱笆也腐朽了,看起来又黑又残缺,恐怕只要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击垮。
这是哪儿
姜藜从地上爬起来,神识向外探去,却在半路被篱笆给拦了下来,无法再突破一步。
她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向被拦住的那个方向缓缓走去。
当她慢慢靠近篱笆时,肉眼中出现了一座无比破败的院子。
在药园篱笆后方是一座竹桥,其中的竹子已经断了好几根,上面缠着的绳子似乎也要散了。
在竹桥的另一头,是由泥土垒起来的院墙,这时也是七零八落,倒的倒,塌的塌。
大门口的木门也破了一个大洞,不用开门就能轻松进入。
姜藜心中疑惑更深,决心去院子里一探究竟。
她小心的从篱笆上方飞过,可还未落地,下方的篱笆便再也承受不住轰然倒塌,向地面栽倒下去。
“轰”
腐朽的篱笆直接化成了灰,向半空中升腾而起。
姜藜见此情形不知为何心底竟生出一种苍凉之感,她飞过篱笆,又飞过竹桥,在院墙外停了下来。
她小心的来到大门前,通过那个大洞往里看,发现院子里同样破败不已,屋子都已经变成了危房,院子里就连野草都已经枯死,破败的不见半点生机。
姜藜定了定神,从洞子钻了进去,来到了这座破败的危房前。
屋子的大门歪歪斜斜的挂着,她屈身而过,那扇大门就立即倒了下去,摔成了无数的碎片。
姜藜回头看去,心里不禁感叹这屋子到底是多久之前的东西
她转过头,在屋子的大厅里打量起来。
说是大厅,其实也就十平米大小,屋中摆放着一张椅子,一张木桌。
一副玉石棋盘放在木桌上,上面还摆放着棋局。
姜藜凑近看了看,她对棋局并不精通,只是看着眼前的一桌一椅,莫名感到了深深地寂寥。
黑子白子应该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吧,这是一场自己与自己博弈的棋局。
她看向眼前的棋盘,这通透的质感与破败的桌椅实在是格格不入,一点也不搭。
她这个想法刚过,眼前的木桌也轰然倒塌,棋盘和棋子也跟着散了一地。
腐烂与尘封的味道钻入鼻腔,姜藜皱了皱鼻子,然后蹲下身去,将散落的棋子全部拾起,然后装到了棋盘里。
她不知这棋盘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却也知道是个好东西,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
她又在大厅里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来到了通往二楼的阶梯。
一脚踏上去,阶梯发出摩擦的声音,听得人心里一紧,总觉得下一秒就要塌了。
姜藜立即抬起脚,运起灵力飞上了二层,然后轻轻的在二楼落下。
这是一间书房加卧室,并没有一个完全的分区。
原本的床榻早已经塌陷,只剩下几根柱脚还落在地上,其他的都已经化成了灰,堆积在一起。
在床榻的不远处,一张书案也已经腐朽,被一张古琴压在了地上。
古琴下方还压着一副画卷,被一根红绳子紧紧系住。
姜藜眼皮一跳,莫名觉得心跳加快了不少。
她缓步走了过去,却对那张明显贵重非凡的古琴视而不见,而将手伸向了那副画卷。
画卷拿到手中,她的心跳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这画卷似乎有种魔力,吸引着她靠近,还让她感受到了一股亲切。
姜藜蹙了蹙眉,将画卷拿在手中不断的打量,猜测着里面可能会有什么内容。
她没有贸然将其打开,毕竟这东西是不是陷阱,她无法完全确定。
可是犹豫了半晌,姜藜还是打算打开画卷瞧瞧。
她心底这种意愿太过强烈,让她都颇为惊讶。
不过既然决定了,她也不再犹犹豫豫,于是启动身上的防御灵器后,她解开了外面的绳子。
随着画卷一点点打开,一道人像渐渐映入眼帘。
姜藜怔住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