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观荷拿起手机一看便是一愣,然后便赶紧起身走出了病房。
看着她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楚倦红目光微动,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了窗外。
片刻之后,楚观荷回到了病房,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
“是神针耿前辈打来的电话。”不等楚倦红问起,楚观荷便主动说道。
“怎么了”楚倦红头也没回,轻声问道。
这位神针耿前辈她自然知道,当初跟自己的父亲也是莫逆之交,尤其擅长金针刺穴之法。
自己病了之后他还亲自上门为自己诊治过,可惜也没有奏效。
现在听妹妹说是耿前辈打来的电话,楚倦红自然要问一句。
“耿前辈说有一位高人打算给姐姐你诊治一下。”
“哦什么高人”
楚倦红一愣。
但凡有点名望的医道高手,楚家几乎都请过了,还能有什么高人
楚观荷踌躇片刻,最终才说道:“是一位道士。”
旋即她又赶紧补充道:“但耿前辈说这位道长道法通玄,十分厉害,没准可以治好姐姐你身上的病。”
楚倦红回过头来静静看了自己妹妹一眼,这才哑然失笑道:“你这算是病急乱投医吗我的病若是一个道士能治好的话,也不会让那么多杏林高手束手无策了。”
“但咱们试试至少没亏吃吧。”楚观荷急道,眼眶又有些泛红。
楚倦红默然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就听你的,但不能耽误我太长时间,我想早点回家。”
楚观荷立即点头道:“好的姐姐,耿前辈说这两天这位道长就来了,等这位道长看完了咱们就回家。”
楚倦红微微点头,然后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如今的她日渐虚弱,甚至连说话多了都有些支撑不住。
楚观荷见状心中异常酸楚,却又不敢表现出什么来,只能轻轻退出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病房之中变的安静异常,就在这时两颗泪珠从楚倦红的眼角淌落下来。
当着妹妹的面,楚倦红永远表现的镇定自若,从不将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只有自己独处的时候,楚倦红才会黯然神伤。
她自幼体弱多病,但幸得父亲还有家族的全力照料,因此有惊无险的长到了成年。
可就在她刚刚过完二十二岁生日没多久,父亲便突然故去了。
这对楚倦红的打击很大。
因为父亲楚国风一直是她的偶像,她立志要成为父亲那样的医道圣手。
结果没想到父亲却英年早逝。
而不等楚倦红整理好情绪,她也跟着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甚至于短短半年多光景,她就卧病在床,虚弱到连下床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作为一名前途无量的天之娇女,正是该好好钻研医道,将家传绝学发扬光大之时,结果就在这时却身染重疾,命不久矣。
这搁在谁身上都是难以承受的压力。
楚倦红没有崩溃已经算是足够坚强了。
至于明天的诊疗,楚倦红则不抱任何希望。
在她看来这纯粹就是一场病急乱投医的闹剧。
诚然道士之中确实不乏医道高手,但在整个医坛的高人几乎都被惊动了一遍的情况下,再找谁来结果都是一样。
与此同时的楚观荷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同样也是满心的无助和彷徨。
世人皆知她乃是楚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医道天才,可只有楚观荷自己清楚,自己这点天赋跟姐姐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于自己能有现在的水平,大部分也跟姐姐自幼的教导有关。
姐姐楚倦红才是真正的天才,同时也是父亲生前最为钟意的传人。
如果不是因为姐姐自幼体弱的话,她会是楚家当之无愧的新任家主。
而且即便是在她很少露面的情况下,楚家的很多事其实都是她在做决断,楚观荷只是负责在前面执行罢了。
可如今姐姐重病在身,即将不久于人世,这对已经失去父亲的楚观荷的打击可想而知。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女而已。
尤其在如今这个楚家内部也因为接连的变故而隐隐有些不稳的情况下,楚观荷的内心更是彷徨而又迷茫。
第二天天刚亮两个小丫头便被林牧从床上揪起来了。
“师父,这么早干什么去啊”桃桃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就就是,我刚梦到吃肘子师父你就喊醒了我,结果没吃到吧。”瑶瑶哈欠连天的说道。
林牧却没跟她们两个废话,他抬头看了看卧房墙上挂着的钟表,淡淡道。
“我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洗漱时间,十五分钟之后我就要出门去省城了,你们要是想去的话。”
本来还没睡醒的两个小丫头瞬间变得精神百倍。
“去省城”
“对啊。”林牧点了点头,“怎么不想去”
“不不不,我们想去,当然想去。”两个小丫头点头如捣蒜一般。
“那还不赶紧去洗漱,现在你们只有十分钟了。”
话音刚落,两个小丫头便急不可耐的跑到外面去洗脸刷牙了。
同时桃桃还不放心的大喊一句,“师父你放心,五分钟我们就洗漱完了。”
“三分钟。”瑶瑶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不清的喊道。
林牧轻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正在这时就见小白趴在门前,仰着头满是讨好的看着林牧。
林牧微微一扬眉,“怎么你也想去”
小白疯狂点头,同时献媚似的拍打着尾巴,像极了一只小狗。
“可是你要去了的话家里就没人看门了。”林牧说道。
小白身形一僵,然后便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转身就要爬走。
“不过观里也没什么东西,又有银杏树和后山那些灵物在,似乎不看门也没事。”
小白就跟弹簧一样瞬间弹了回来,眼巴巴的看着林牧。
林牧也被这一幕给逗乐了,“去是可以去,不过你得老老实实的听话,没有我的命令严禁你露面,毕竟外面不比山里,万一吓到普通人了怎么办”
小白连连点头,就差磕头作揖了。
“行了,待会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小白跟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林牧见状一笑,然后来到院中对那棵银杏树说道。
“我们出去两天,这两天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看门吧。”
银杏树的枝叶摇晃了几下,似乎有些不满。
林牧无奈道:“行啦,谁让你草木成精,天生就不会动呢,这样吧,等你化形之后我一定也带你出去玩一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