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叶婉汐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厅内显得格外突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窦洪身上,这让瞧见鼓包终于按捺不住,想要搞出点动静来窦洪深感芒刺在背,再不敢弄出什么小动作来。
叶婉汐选择在这时候出声,为的就是这么个目的。
她知道窦洪已经坐不住想要搞事了,可现在她这么一问,赵家几人的视线全集中在他身上。
但凡他动点小心思,几人对他的怀疑便会坐实,到时候就算蛊虫不取出来,窦洪今天也走不出赵家的门。
叶婉汐这一开口,同样惊动了浑身僵硬的赵珍珍。
她注视着窦洪,嘴上虽然什么也没说,心里却隐约有些东西开始变质了
万幸的是,叶婉汐这边的小插曲并未影响到赵珍珍体内的蛊虫。
藏在赵珍珍胳膊处的小鼓包在左右为难片刻后,到底没能抵挡住珍馐美味的诱惑,再次往赵珍珍手掌心处窜了过去。
在场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鼓包的位置。
终于,这隐藏在皮肤底下的小东西嗖的从赵珍珍手心的伤口窜了出来,带出一串血珠。
祁瑶的手脚也快,抬手往赵珍珍掌心处一挥,就把那小东西给倒扣进了一个透明的小圆瓶子里。
赵珍珍等人这才看清楚这个躲藏在赵珍珍血脉之中的可怕玩意儿长的什么样。
那是一只比蚕大不了多少的小虫子,凑近一看,更像是蛇的形状,只不过是条长了毛的蛇,看上去就跟发霉了一样。
发霉赵家人很快想起来祁瑶不久前说的,癫蛊本就是蛇腐烂后提取出的霉菌。
赵珍珍本就对那些个软绵绵的小虫子怕得要命,现在看到这么个东西,想到这一个月来它就藏在自己的身体某处,甚至流淌在自己的血脉之中,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止不住颤抖。
“呕”赵珍珍抖了一会,终于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姐珍珍”赵芸儿等人急忙围了过去,簇拥着赵珍珍坐到一边,又是拍背,又是端水。
好一通折腾,赵珍珍方才勉强缓过来,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坐在椅子之上,什么都不想说。
赵家父母见状心疼得不行,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是恨得牙痒痒。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窦洪满脸无辜的注视着众人:“阿姨这话什么意思我根本就不知道珍珍身体里面有这么个东西,这真是太可怕了。”
赵芸儿火都窜头顶了,都到这份上了,这人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撇清关系。
“就是你下的蛊,如果不是你,我姐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窦洪眯了眯眼,轻笑道:“有证据吗我倒怀疑,这一切都是这位祁小姐捣的鬼。她既然能够把这虫子引出来,谁又能肯定这虫子不是她放进珍珍体内的,就在刚刚的某一瞬间。”
“你”
祁瑶听着对方毫无负担的甩锅话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说这东西是我的”
“我只是怀疑。”
“这样啊。”祁瑶故作高深的沉吟一声,“给你这东西的人难道没告诉过你,蛊虫与下蛊之人有天然的联系,蛊虫越是强大,主人便越是健壮,反之蛊虫一旦受伤虚弱,乃至死亡,蛊主便会遭到反噬,承受被下蛊者百倍、千倍的苦楚。”
祁瑶瞥了眼窦洪刷白的脸,转头征询赵家几人的意见:“客随主便,这玩意儿你们预备怎么处理自己收还是”
赵家几人怕都怕死了,收这么个烫手山芋做什么
“还请祁小姐帮忙,毁了它吧,对,毁了它。”
祁爸爸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放心的问了句:“这东西要是死了,我女儿不会有事吧。”
“不会,蛊已经从你女儿体内取出,虽然还残余了一些毒性,晚点我给你们写个方子,喝了药排排毒就差不多了。这东西死,只会伤及下蛊人。”
赵家人这才放心,面上的神情也多了些许狠厉:“那就让它死”
祁瑶得了话,当即就把面团放了出来。
赵家众人瞧见祁瑶手中突然多了只玲珑剔透的玉蟾,愣了一下,未及多想,便看到被封印在透明小瓶子里的癫蛊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然躁动起来,不停冲撞瓶身,想从里面跑出来。
“开饭了,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别浪费,吃了吧。”
赵家众人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吃什么吃这个虫子这只漂亮可爱的玉蟾
赵芸儿率先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蛊王它就是你们之前说的那只蛊王对不对”
“蛊王什么蛊王那只像玉一样的蟾蜍”
赵芸儿想了想,便将赵珍珍方才身体不舒服的缘由简单解释了一下。
赵家人这才明白,赵珍珍方才突然心口难受不舒服,竟是因为体内的小虫子感知到这只蛊王的存在,害怕的缘故。
赵珍珍闻言却是忍不住又干呕了两下,她刚刚难受的部位在心口,也就是说这小虫子待的位置极有可能在她心脏附近。
这一认知令她浑身冰凉,止不住后怕。
得知祁瑶身上竟带着只蛊王,赵家众人看她的目光愈发充满敬意与忐忑,就连窦洪都忍不住多看了面团两眼,怎么也想不明白蛊王这样的东西怎么说遇上就遇上了尤其是拥有它的人还如此年轻
一想到这,他的心底便升起了浓浓的不甘。
赵家众人忙着赞叹,祁瑶这却遇上了点小麻烦。
“不想吃觉得它难吃”祁瑶一脸不赞同的盯着自家小玉蟾,活像看倒霉孩子不说话的严厉家长。
“怎么学得这么挑食了以前明明给什么就吃什么,好养得很是不是这段时间跟着那个坏家伙,学坏了早说了不让你随便跟人走,非不听非不听,一点都不乖,下次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
躺着也中枪的坏家伙君无端:“”就这么大口黑锅都能往我头上扣,属实是我没想到的,就离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