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传来的时候,林婉容刚吃完自己煮的泡面,听到这动静愣了一下,丢下还没洗干净的碗,第一时间冲到客厅。
斑斑听到动静也有些慌张,也急忙冲进去找主人。
一人一宠迅速汇合,而这时候动静也更大了些。
林婉容抱着斑斑瑟瑟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震,犹豫片刻,还是咬了咬牙,抬步往门外走去。
才刚把门开出一道缝,一人一宠便都吓住了。
门外走廊,许多林婉容感觉面熟的大人小孩,一边哭喊着一边仓皇的四处奔走,努力寻找栖身之处。
可惜,事与愿违。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株足有十几米高的巨大榕树,树影摇曳,就像是一只只舞动的巨手伸向走廊处四散奔跑的众人。
林婉容看出去的时候,正瞧见一个平日里极爱说人是非的大婶被那榕树枝缠住腰身,整个人悬空被带走。
那大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惊恐的尖叫出声,听得林婉容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就想要关上门。
偏就在这时候,外头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
“恩恩,恩恩”
林婉容怔了怔,转头循声望去,便瞧见王奶奶一脸惊恐的站在电梯口的位置,她的身侧是一个又一个慌忙逃窜的住户。文網
这个时候,大家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了,只一心想着怎么才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王奶奶被往来的住户挤得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撞上一边的墙。
这也就罢了,这个时间她原本是打算带着简单收拾好的行李和孙子一块去找儿子儿媳的。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碎了他们的计划,也让她的孙子被仓皇逃跑的冲散。
不到六岁的孩子骤然同奶奶分开,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害怕的痛哭。
王奶奶急着想要回到孙子身边,却因人流的阻隔无法成功,眼见着有根榕树枝已经快要伸到孩子身上,王奶奶终于忍不住红了眼,一边叫着孩子的名字一边挣扎的想要靠近。
可惜,她的速度实在太慢,根本赶不及救孩子。
千钧一发之际,林婉容终于再也无法袖手旁观,迅速从屋内冲了出去,捞起孩子便要往屋里跑。
院内巨大的榕树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原本伸向孩子的榕树枝呲溜一下,滑到了地上,绊住了林婉容的脚。
林婉容抱着孩子失去平衡,本能抱紧孩子,侧转身体。
砰的一声,林婉容只觉得整个后背都不是自己的了。
六岁的孩子重量不小,且又是在这样无防备的情况下倒地,林婉容疼得半天爬不起来。
伏在她身上的孩子,见状哭得更凶了,一边哭还一边喊她的名字。
林婉容因他的哭声清醒了些,知道这会可不是发愣的时候,当即强撑起几乎散架的小身板,挣扎着便要继续逃。
不想,那绊倒了她的榕树枝突然抬起,探向他们的尖端也突然支棱了起来,笔直的朝着二人戳了过去。
林婉容面色刷白,几乎预见到了那树枝将他们俩串成血葫芦的血腥场面。
她下意识的闭上双眼抱紧恩恩,恍惚听到了王奶奶悲痛欲绝的喊叫。
就在林婉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道身影突然从边上窜了出来,一把咬住伸向他们的那根榕树枝。
“天哪,那只狗”
“哪来的狗这狗不会也是变异的吧”
林婉容听到议论声,睁眼望去,果然瞧见自家爱犬死咬着榕树枝,不让它靠近。
狗狗锋利的牙齿几乎嵌入了榕树枝的内里,无法合拢的嘴巴止不住流出口涎,这个姿势显然并不舒服,可斑斑却一点松开那榕树枝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从它的喉咙里还能够听到愤怒威胁的咕噜声。
显而易见的,它在阻拦这榕树枝触碰它的主人,它在保护它的主人。
“斑斑”林婉容看到这一幕,眼泪刷的落了下来。
照理说,榕树枝外面裹着一层树皮,里头的树干也挺硬,被狗这么咬应该不会有什么损伤才是。
可谁又能想到,这么一只小小的短腿柯基,牙齿却锋利的犹如锯刀,越咬越深。
老榕树感觉到了枝头传来的痛感,开始摇晃树枝,试图将它从十几米的高楼甩下来,摔个粉身碎骨。
林婉容看到这一幕,魂都差点吓飞了,她挣扎着站起身来,用力大喊:“斑斑,斑斑救救它,谁来帮我救救它来个人救救我的斑斑,求求,求求你们,救救我的斑斑求求了。”
林婉容这边的注意早吸引了那些逃跑住户的注意,亲眼目睹了斑斑作为的他们,怎会不知道斑斑这时候跑出来是为了救它的主人。
而它现在与老榕树的纠缠,同样也为了他们拉了一波仇恨,替他们争取到了逃脱的时间。
是这只在此之前被无数人排斥,嚷嚷着应该把它就地正法安乐死的狗狗帮助了他们。
可这种时候,又有几个人敢冒着生命危险,站出来救一只狗呢
林婉容环视四周,对上众人躲闪的目光,心中一片悲凉。
一树一狗的闹腾,众人的沉默,同样给了王奶奶靠近林婉容的机会。
“恩恩。”
“奶奶,哇”回到奶奶身边的孩子哭得比刚刚还要凶,王奶奶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还不忘同林婉容道谢,“婉容,谢谢你,谢谢你,要不是你”
林婉容却制止了她:“不用谢我,是斑斑救的我们,趁着现在还算安全,你们快走吧。”
王奶奶愣住,刚要继续说点什么,林婉容已经起身准备往外走。
王奶奶见状忙拉了她一把:“婉容,你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救斑斑。”
“救斑斑这怎么能行你没看到那树多吓人吗刚刚楼下的刘婶,张大爷都是被它给扔下去的,大家现在躲都来不及,你还主动凑过去,这不是送死吗”
林婉容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她还是必须过去:“斑斑,斑斑还在那棵树上面,它是为了救我才被带走的,我得去找它。”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