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虽如此,却不妨碍他看热闹
“水陆大会不仅仅是化缘吧再详细一点”
许宣放慢脚步,静静地听着洛江关于水陆大会的诉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太多,”洛江挠挠后脑勺,露出了略带憨厚的笑容:“反正每年这个时候,水陆大会开始前,都会有僧人上门化缘也有道士在治病施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太多了。”
“道士也会治病施药”
许宣只觉一道灵光闪电从脑海中一掠而过,他仿佛找到了破案的关键
他转头急切地向洛江看去:“洛江,我问你水陆大会的主导者,是早就已经确定好的,还是会等到水陆大会开始时,才会决定”
“啊大人你不知道吗”洛江疑惑地看向许宣:“郭北县的水陆大会,都要等到大会开始前一天,才会确定到底是让哪个寺庙,或者道观来主导。评判的标准,就是看哪家佛寺、或是道观对百姓的贡献更大
据说,这个决定是由百年前郭北县的县令定下的方针,为的就是能让那些看不起病的老百姓,能够借着这十余天的时间,得到优惠,让佛寺和道观出一出血”
“那位县令,还真是爱民如子啊”
许宣忍不住摇头赞叹道平日里,佛寺、道观收取富人供奉,等到水陆大会前夕,再让这些佛寺、道观吐一波出来给贫困百姓实惠
都不用想,谁能获得水陆大会的主导权,接下来的一年,名声必定更大,前来供奉的富人,也会越多
单是为了那些香火钱,想来每年施药、治疗百姓的钱财,都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是啊,而且那些道观也当真是舍得”
洛江也在一旁感叹道:“据说每年水陆大会前夕,单单是购买治病药草的钱,就超过了千两白银”
“等等,道观洛江,这些年,佛门难道就没拿到过一次水陆大会的主导权”
许宣一愣,似乎从洛江话语中听到什么了不得的问题
“当然没有,”洛江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些和尚就会上门化缘,一分钱都不肯拿出。总是来到那些家族豪强的屋里,求他们给自家佛寺一个机会你连钱都不拿出来,只想着索取,东城的那些大家族又怎么可能支持佛寺”
“据我所知,郭北县北郊的兰若寺,刚刚建立时还相当的气派,但就是因为这水陆大会从未得到过主导权,香火越来越弱,十余年前和尚们实在是受不住饥饿,这才放弃了寺庙,任其颓败县尉大人,不好意思,我忘了您去过兰若寺了”
只是听到洛江说到会在水陆大会前一日,才会定下主导者的时候,许宣已经猜到了瞳人语、耳中人两个案件的犯案动机
尤其是佛门从未当过主导者的时候,许宣哪里还不明白说白了,就是佛寺想要香火,又舍不得钱,所以才搞这些歪门邪道。
郭北县虽然也是以贫苦百姓居多,但是社会二样。
那就是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控了百分之八十的话语权
只要郭北县的豪强、世家的公子哥们,皆出了问题,然后又被佛门僧人治好的话,那今年水陆大会的主导者,必是佛门无遗
如此一来,佛门就可以不花一分钱,得到一大批的香火并且获得了好名声,说不得还能夺得好几年水陆大会主导权
“县尉大人您说怪不怪,这每一年佛门都舍不得花钱,只会化缘,却老想着能成为水陆大会的主导者”
洛江越说,脸色越来越怪,音量大小,甚至都不自觉的放小
“大人,”洛江脸色猛地一变,激动地看着许宣:“这两个案件”
“闭嘴”许宣狠狠瞪了他一眼,将他的话语封在了嘴里:“道佛之事,事关宗教信仰,是你我能议论的”
“可是这都犯法了啊大夏律有言,任何人,不得已异术、法术坑害本国百姓”
洛江不服,小声争辩道。
“那也是该交由府城的镇魔司来处理你我这小胳膊小腿,难不成还能与道佛这等大腿掰腕子不成”
许宣警告地说道:“别想太多,这些事不该我们处理所以,把话给我留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要漏出去,明白了吗以后立功的机会多了去了,先活着才是王道”
许宣苦口婆心地将自己的苟道传授给洛江这年头,先活下来才是王道。其他的,都是狗屁
“是,大人”
洛江再不甘,再想说什么,但面对许宣警告的目光,最终,也不得不将话吞回了肚里
一旁,呆在许宣肩膀上的白狐婴宁鄙视地看了洛江一眼我家夫君果然聪慧,懂得活着才拥有一切。这新招来的傻子,实在是太蠢了
回到县衙后,许宣将所有人赶出去,然后把瞳人语、耳中人这两个案件的具体情况,乃至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地全部写到了书信中当夜,就命人将其送往余杭府。
嗯,以防洛江把不住门,许宣吩咐送信之人,正是洛江
一个时辰后,郭北县外,洛江骑上骏马,飞速往府城移动
刚出郭北县不到十里,前方本该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渐渐有一名老僧出现在洛江的视线中并且,其行走的方向,正是洛江骑马而来
洛江下意识地带偏马头,想要绕过老僧岂知他才刚刚拨动马头,老僧身形突然一晃,下一秒就出现在洛江的马前,距离不到十米
洛江脸色大变,赶紧勒马幸好还有十米的缓冲,好不容易才在马匹即将踏中老僧之时,死死将其拉住
“你不要命了”
洛江愤怒地从马上下来,怒吼老僧老僧微微一笑,根本不理会他。只是伸出右手,微微一点手指,宛若拈花微笑
一道强悍的劲气从指间飞出,正中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