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逐荒在秦宇面前都以长辈的身份教导秦宇,不管是教秦宇骨鸣之力、养魔之法,还是指点秦宇修炼,帮秦宇分析处境,都是站在长辈师尊的角度上。
逐荒也在尽量的扮演好“师尊”这个角色,“孜孜不倦”的教导着秦宇。
但从某种方面来说,逐荒这样其实也是为了润物无声般瓦解秦宇的警惕之意。
而秦宇情不自禁间对自己流露出的敬畏之意,让逐荒舒坦,按他的计划,要不了多久,秦宇对他的警惕会全部挖掘,那时,会对他言听计从,成为他的棋子。
可这一次,自己莫名其妙的沉睡了一段时间,发现一切都变了,秦宇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就连对自己的敬畏之意也消失了。
这一点,让逐荒极其费解,就算秦宇在沉睡的那一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可对自己的敬畏之心不应该会消失啊
除非在那段时间里他经历了万般磨难,除此之外,那就是他接触过了仙境巅峰,甚至比自己更强之人唯有如此,方能解释。
回想沉睡醒后承受的那恐怖气息,逐荒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难道在那沉睡的时间段里这小子真的接触了仙境强者”
逐荒内心揣测,如果说以往,秦宇在逐荒眼里如板上鱼肉,那么,现在,逐荒逐渐开始重视起来。
沉吟许久,逐荒试探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老夫根除不了”
秦宇没有回答,而是专心的雕刻起来。
这些年来,唯有专心雕刻才能让秦宇忘记吞噬之力吞噬着肉身的痛苦。
秦宇越沉默,逐荒就越浮想翩翩,逐荒本性多疑,这一点从少年逐荒身上就可以看到,虽然这是巅峰时期的逐荒,心境非少年逐荒能比,可在某种程度上他的多疑变本加厉了。
随后的日子里,逐荒使出浑身解数,旁敲侧击,试图从秦宇口中得到些什么,可秦宇置若罔闻,一直沉默不语,让逐荒无从下手。
而李石雷打不动的隔几天都会为秦宇送来药汁,虽然这些药汁对秦宇并无大用,但并没有拒绝。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
转眼已是九个月后。
“哑老,哑老生了,生了,是个男娃你看是个男娃。”这日,秦宇和往常一样在小院中细心雕刻着,突然听到了李石的激动之声。
秦宇微微转头,却看到李石抱着一个襁褓小心翼翼的小跑过来。
李石跑到秦宇身边,蹲下身来,让秦宇看到襁褓里的婴儿,他激动道:“哑老,你看是个男娃,你说取什么名字好”
秦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石,似乎能看穿他内心所想,许久之后,秦宇用刻刀在地上写下一字:鱼。
“鱼李鱼李鱼”李石对着地上念了数遍,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双目圆睁,绽放着秦宇从未见过的光彩,他惊喜若狂的抱起婴儿李鱼,激动道:“谢谢哑老赐名,谢谢哑老赐名”说着,李石抱着襁褓迅速离去。
这一夜,李石家里半夜都点着油灯,隐隐可以听到妇人的哭闹、喝斥声,也能听到李石那爽朗的大笑声。
近十一年来,这是李石笑的最开心、最大声的一次。
月光之下,秦宇依旧雕刻着,他时不时抬起头仰望着浩瀚的星空,仿佛在星空的彼岸有着他朝思暮想之人。
“小子,你这样下去只会完蛋,虽然你丹田中的那颗种子能制衡吞噬之力,但你还要知道这吞噬之力已经越来越强,等他成为吞噬漩涡时,那时就算仙境强者也无能为力”逐荒的声音响起。
这几个月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逐荒都会提醒一下秦宇,他是真的急了,如果秦宇的丹田中的那颗神秘种子被吞,那吞噬之力必然威力更盛,那时,他的神魂也难以幸免。
秦宇依旧置若罔闻,收回了思绪,继续雕刻。
这些年来,秦宇无时无刻不想着将这吞噬之力根除,秦宇尝试过诸多方法,最后,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参悟这吞噬之力上,试图用参悟来根除,但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秦宇得出,这吞噬之力并非是白屠雄的道,而是他的神通
这几乎断了秦宇任何想根除这吞噬之力的念想。
随后的日子,过得简单而平淡,秦宇的雕刻技术在奔雷城里小有名气,很多人都找上秦宇希望能雕刻出想要的物件。
随着订单越来越多,秦宇也开始忙碌起来,这种忙碌对于任何修士而言,几乎是毫无意义,可对于秦宇而言,这是他忘记痛苦的唯一方法。
他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雕刻之上,每一刀、每一条线,都会精心雕刻。
而李石除了每隔三日为秦宇送上煎好的药汁外,几乎每天有意无意的抱着李鱼到秦宇的简陋小院里转转。
好景不长。
在李鱼牙牙学语还未学会喊“父亲”时,李石采药发生了意外,坠落悬崖,当奔雷城的居民找到时,李石死状极惨,半边身子都被灵兽啃掉。
从现场来看,李石坠落悬崖后应该并没有摔死,毕竟,他乃武境二重修为,身强体壮,不是那么容易摔死的。
不过,虽然没摔死,却摔成了重伤,而那山脉里低级灵兽成群,最后
因为李石是孤儿,上无父母,又无亲人,在他死后,在阿莲的操劳下,奔雷城的居民草草的将李石埋葬。
李石死后没多久,阿莲就带着李鱼回到了娘家,但也不知谁传出,李鱼有克父命,阿莲娘家极力要将李鱼抛弃,阿莲不愿李石断去香火,抱着一岁多的李鱼回到了崩雷城里。
春去秋来,李鱼逐渐长大,而阿莲毕竟是妇人,独自抚养李鱼有些吃力,白天,她外出忙碌,都会将李鱼丢在秦宇身边。
而幼小的李鱼跟着秦宇,有模有样的学起了雕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