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脚步落下,踩出一道血印。
陈休的身形一动,径直闯入贼寇之中。
手中的红云镇邪刀上火焰般的刀光吞吐着,瑰丽无比。
随着漆黑点红的刀锋如秋水般洒落,一颗硕大的人头冲天而去。
瞬间血花喷溅,一名无头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
刀影如鬼,妖邪瑰丽
陈休的身形游走于的邙山盗匪之间。
挥刀之际,劲风呼啸,风雨都仿佛在瞬间被逼停
闲庭信步,每一刀落下,势必伴随着一朵爆裂血花的绽放
“陈休狗官,还我兄弟命来”
一声凄烈的咆哮声响起。
留着三尺长须的贼寇双眸通红,眼中有悲痛,也有疯狂。
偌大的嘴巴缓缓裂开,巨大的口子撕开到鬓角,狰狞而诡异
沾满鲜血的衣衫下,好似有蠕虫游走,一股气息诞生,从胸腹游至其脖颈,随即嘶吼着轰出
震耳欲聋
好似雷霆炸裂炸响。
一股无形的气浪爆发。
遍地的血水、泥水被掀起,无尽的狂风席卷了偌大的刑场
嗡
迎着风浪的陈休浑身一颤,耳畔有着鲜血溢出。
他缓缓抬起头,在大汉狰狞的目光中,纵身而起
势如猛虎
疯狂的鲜血瞬间于口腔,鼻腔,眼角,耳畔爆发
四溢涕零
然而,动作却是没有一丝一毫地停留。
若爪的五指狠狠落在了那张大脸之上。
“你兄弟的命,是人命那被尔等所肆意屠杀的衙役,他们又有何罪”陈休冷声开口,五指蓦然发力
咔嚓
骸骨破碎的声音响起,一簇污浊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
“怎么可能”
大汉的眼中,有恐惧,也有惊愕。
他的绝技,源自妖兽“吼”的血脉,居然无效
“虽然耳朵很痛,但比起我受过的寒毒,差远了。”
陈休微微甩手,迎着那一道道战栗的目光,脚步再度踏出:“下面,到你们了”
青竹坊前。
张云山浑身颤抖,近乎嘶吼着看着眼前的周家府兵,以及周文龙,眼中仿佛都喷出火焰:“知府大人,你怎么还不明白邙山盗匪进城,正在围攻刑场”
“那可是近乎千人的贼寇,若是我等再不过去,衙役要被杀光了”
他的话语间,都有了几分绝望的哭腔
周文龙轻蔑一笑,不急不慢地缓缓开口:“张捕头,你这是哪里听到的消息啊这不是正在好好的行刑吗更何况”
言语间,陡然阴翳了几分,厉声道:“张云山,本官不是命你去彻查无生教了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违抗本官的命令,现在还率领衙役围困本官”
“怎么,想造反不想干了吗”
张云山一时气急,不知如何开口:“我”
哼,蝼蚁
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周文龙颇为得意地不屑一笑。
正这时,一道踉跄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浓郁无比的血腥味。
“各位官爷,我,我是邙山贼寇,我是反贼”
“快,快我抓进大黑狱”
浑身是血的大汉扑通跪倒在地,语无伦次。
惊恐的眸子,近乎神经质地看着后方,面容扭曲,颇为癫狂。
“你说,你是邙山盗匪”
周文龙心中“咯噔”一下,一个恐怖的想法于他的心中诞生。
“快,快抓我进黑狱”
匆忙的话语尚未言尽,低沉的破空声响彻街道。
砰
一把厚重的黑刀于天际落下,径直洞穿了大汉
霸道的力量爆发,凌乱的血肉,瞬间炸开
周文龙颤抖着拭去脸上的残渣,缓缓抬起头。
阴雨之间,一道人影缓缓走来。
浑身斑驳,每一步落下,在雨水的冲刷间,都是四溢的血水。
仿佛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一般。
“陈,陈休”
张云山呢喃着开口,眼中有惊愕,也有一缕陌生。
这,真的是他
“最后一个,邙山盗匪”
那道人影缓缓开口,于周文龙的身前,缓缓拔出了落在尸骸之上的黑刀,一步一步朝着城内走去。
厚重的黑刀划过,拖出沉重的摩擦声。
“陈休,你没事吧”张云山颇为担忧地开口。
“没事,多谢张总捕头关心。今日午时,邙山盗匪入城,围攻刑场。有内应,是为周氏分家,周永一脉。”
陈休平静开口,他那冷漠而镇静的眸子,第一次让周文龙感到了害怕。
“按照大隋律法,无论官宦百姓,但凡通贼者,诛九族杀无赦”
淡漠的话语落下,径直走向了城内。
行过之处,留下一道浓浓的血痕。
忽地,他止住了脚步。
“邙山盗匪,已然被我杀光。按照大隋律法,杀贼有赏金的,千万别忘了。”
偌大的街道,瞬间静谧
杀,杀光了
饶是张云山,也彻底呆住了。
恶名滔天的邙山盗匪
近千的贼寇,居然倒在了一人手上
周文龙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几分失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可是邙山盗匪,近千条大汉,上百位炼血成功的武者。”
“没有衙役,没有神威弩,怎么可能”
他疯也似的朝着刑场看去。
一片死寂,安静到了极致。
“等等,他方才说,要去周永一脉”
周文龙如梦初醒,当今冲着张云山咆哮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阻止他啊”
张云山脸上泛出一抹苦涩,缓缓道:“大人,您抬头看吧。”
周文龙缓缓抬头。
远处太平坊,一抹浓浓的黑烟飘荡。
“那个方向,是周氏分家。”
张云山的目光颇为复杂,笑的十分苦涩:“怕是来不及了”
“我不信,他身为衙役,怎么敢当街杀人我,我要治他的死罪”
周文龙显得气急败坏,斯文的脸上再无一丝的儒雅
张云山重重叹了口气,翻身上马
啪嗒
带着火星的木块坠落在地上,偌大的周氏分家,已经化作了火海。
张云山赶到时,见到的只有火中的尸骸
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少年
“你为什么连孩子都不放过”
张云山的话语间有不解,也有一丝愠怒:“你这是公报私仇”
“是的。”
陈休的话语很轻,火光映照出那道冷漠而平静的脸庞:“周家要我的命,我为何放过他们一啄一饮,皆是天定他们自找的”
“但是,你可以放过孩子啊他们是无辜的”
张云山似是叹了口气,话语沉重:“陈休,你已经踏上了魔道,莫要执迷不悟了。此间回头,尚有余路啊”
呵
陈休嗤笑了两声,凝视着火海,五指缓缓探出,微微握拳:“张捕头,你应该清楚,我没有任何靠山。周文龙、邙山盗匪,还有很多人,他们都要我的命”
“凡退一步,万劫不复”
“我必须狠,比他们所有人,都要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