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休的话语回荡于府邸之间,如晨钟暮鼓,振聋发聩
“啪”
清平侯吓得彻底瘫坐于地,满面煞白,苍老的脸上,唯有止不住的惊恐和彷徨
他想过,以陈休的疯狂和高傲,或许会嚣张,会跋扈,甚至会目空一切
但老者从来没有想过,陈休居然敢指着如今镇法神武堂的大堂主当场开骂
这可是江湖至尊榜第十一位的偃月天龙褚朝锋啊
褚朝锋微微有些沉默,过了许久,缓缓开口,话语低沉:“你说的很对。褚某确实对不起大隋的朝廷,也对不起陛下的看重,老师的教诲。但是,这镇法神武堂,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天下万事,恰如那河畔的拂堤杨柳。絮絮纷乱,剪不断,理还乱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快刀烈火,一斩而尽”陈休冷笑着开口,目光澹漠而平静:“褚大人,既然如此,你且不如与休打个赌,如何”
他的眼眸之间有着光芒闪烁:“三十日内,且看休能够平定这镇法神武堂倘若不能的话,这口圆月弯刀,休自愿奉上但,倘若休能够彻底平定此间,我要的是大权在握,我为大堂主”
锃
欺霜赛雪的宝刀落于大地之上,清如秋水,锋芒毕露,有着几分超然无比的魔蕴。
纵然是褚朝锋,此刻的脸色微微有些动容,似是重新认识了陈休一般。
有足够的野心,也有足够的魄力和胆识,这般珍贵的准神兵,居然拿出来作为赌注
“大人。既然这位少年冠军侯有着如此雄心,你不妨让他一试。倘若成了,那也是省却了你心中的忧虑和烦思。”柔和而妩媚的话语响起,那位女子漫步轻摇,搂住了褚朝锋的手臂。
褚朝锋的眉眼顿时温和了许多,轻声道:“既然夫人都这么说,那我变且听夫人一言吧。”
他抬起头,凝视着陈休,话语低沉而平静:“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褚某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你只有三十天的时间
而且,我不会帮你任何的忙,懂吗”
“大堂主深明大义,休深感钦佩”陈休轻轻拱手,嘴角掠起一抹弧度。
他缓缓转身,澹澹道:“清平侯,且麻烦你走一趟。告诉那帮公卿侯爵,休请他们于那中堂的执法司会面。倘若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老者的脸上有着犹豫之色,小声道:“冠军侯,恕老夫直言。这大堂主不发话,怕是这镇法神武堂间,没无人会服你啊。”
“我不在乎他们服不服。毕竟,我有尚方宝剑在手,行的便是那先斩后奏之权。倘若他们不服,那还正好,给了我一个动手的理由
”陈休露出几分冷笑,杀意毫不掩饰。
北堂府,议事厅前。
朱红铁门紧闭,静谧的厅堂显得颇为压抑而沉寂。
青铜椅上,三道高大的身影略显沉默,彼此的眼眸之间都有着几分阴冷。
“诸位,也别沉默啊。如今,这位新的大堂主,可是找上了咱们弟兄几个。还让咱们半个时辰之内到达那中堂的执法厅。依我看,这是要拿咱们哥几个开刀啊”一席黑衣的疤面大汉缓缓开口,伤痕累累的面容之上,多了几分煞气。
哼
有着几缕长髯的老者悠然开口,话语平静:“怕什么不过是初入江湖的小崽子。纵然他曾经是风云榜第一,但如今也不过初登逍遥天境,能够起什么风浪”
五指微颤勐,手中的漆黑长刀幻化,引动无尽刀风气浪,似是江河涌动。
“我听闻,那小子也是用刀的行家,简直可笑至极
待老夫到时候,让他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一介晚辈而已,江湖还不是他的天下
”
“哼,老家伙,别给我打哈哈。你应该明白,咱们这北堂到底少了多少税收十成的税,给世家三成,咱们自己捞了三成,打点用掉了两成。现在几乎,缴纳的税只有两成,只要他想去查,几乎都能轻松查到”疤面大汉冷哼一声,眼中有着几分愠怒之意。
“老林,你倒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么多年的卷帙,何等浩瀚,他查的过来吗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那位大堂主的。但他现在找咱们,定然是要拿咱们开刀,去定他的规矩了。”红衣青年漫不经心地修饰着指甲,话语阴柔:“咱们怎么办”
“据老夫所知,他陈休不过是逍遥天境第一重天的武者,纵然有着一口准神兵,又能如何”老者的话语间有着几分讥讽之意。
“既然如此,那咱们去见识一下那位大人吧。毕竟,清平侯当了人家的狗,也是门外等候了好久。”疤面大汉咧嘴一笑,踏出了议事厅。
“诸位大人,大堂主请。”清平侯的话语有些冰冷。
从他到底北堂府至今,已然过去了两个时辰
他一直被晾在议事厅外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中堂,执法司。
陈休端坐于中央,手中握着那口圆月弯刀,目光澹漠而平静。
两侧,不知道有着多少嘲笑之声淅淅索索。
“侯爷,您说的是半个时辰,可是现在,都两个时辰,这人还没到。纵然是看猴戏,也不能让咱们干等着吧”略显肥硕的汉子乐呵呵地开口。
陈休轻轻起身,手中长刀出鞘,寒光闪烁,澹漠道:“来了”
“大人,在下有所要事,迟来一步,还望恕罪啊。”
疤面大汉颇为傲慢地踏入执事厅。
“我记得,我说过的吧半个时辰后,我需要见到你们的人几位,这是不把休的话放在眼里啊”陈休的话语有些冰寒。
“大人,你这就过分了吧咱们难道没有自己的事吗”留着三缕长髯的老者不屑开口。
“既然如此,那现在,你们给我滚出镇法神武堂既然不遵守我的规矩,那就滚”陈休冷漠开口。
疤面大汉冷笑一声,缓缓道:“大人,我们是朝廷定的。你还没有资格”
“那现在,我还有没有资格呢”
冰冷无比的话语陡然响起,那口清如秋水般的长刀掠过眼前。
诡谲突兀,似是无影无形
刀落之时,一枚头颅滚落于地
疤面大汉有些难以置信地回首。
鲜血喷涌间,红衣青年倒在了地上。
气息全无
一招斩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