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艰难地睁开双眼,却只能睁开一条缝隙。
透过那一条缝,他看见面对厨房的方向,好像放着一台缝纫机,有人坐在缝纫机前面,拉扯着一块长长的布匹一样的东西。
但那东西,从缝纫机上面,拖到了地上,地上好像有什么红色的液体在流淌着。
看到这一幕,夏新汗毛都起来了,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
忽然间,他闻到一股浓郁的腥臭味,还有一股酒味。
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像极了密室里的味道。
那一瞬间,夏新猛地睁开眼,整个人清醒过来,他唰的一下,便在沙发上坐起来。
下一秒,坐在缝纫机面前的人,一下子看过来。文網
夏新对上一双黑乎乎的眼睛。
那眼睛上,根本没有眼白,只剩下一片漆黑,眼角似乎还有什么液体渗出,顺着脸颊流下来。
而那张脸
正是何若梅
夏新吓得惨叫一声:“啊”
“你怎么会醒过来”
何若梅僵硬地望着夏新,双手在缝纫机上一撑,站起身来,似乎有些疑惑,“我明明在那肉块和酒里加了安眠药。”
夏新:“”
怪不得,他刚才控制不住就睡了过去。
但,既然加了安眠药,他怎么突然就醒了
夏新正想着,便觉得腰间有些温热。
他伸手入口袋一抓,便抓出来一张符,符上的朱砂微微发烫。
夏新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张提神符。
他忽然想起来,老祖宗和傅总去休息前,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难道是那个时候
“既然你醒了,那就把你的皮给我吧。”
夏新正想着,何若梅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
夏新猛地转过头去。
便见何若梅拿起一把巨大的剪刀,向夏新走过来。
夏新瞳孔一震,伸手刚要去抓兜里的护身符。
这个时候,将离的声音,却在房间里响起。
“呦,这是都开始缝上了布料不够,想要再弄点布料是吗,要不要我帮个忙”
夏新和何若梅陡然一震。
两个人齐齐地转头看过去。
便见将离倚墙站着,似笑非笑地望着何若梅。
傅时延就站在她身边。
何若梅浑身微微颤抖起来,“你,你们为什么都清醒着”
“哦,你是说,你那点加了料的东西,就能让我昏迷不醒”将离眉毛一剔,“那你真是高估你自己了。”
何若梅身上的皮,全部颤抖起来。
是真的,只有皮在颤抖,好像整个皮肤要和血肉脱离下来一样。
夏新紧盯着她看,没一会儿,便见何若梅身上的皮,真的在一块一块地脱落。
就像是受潮脱掉的墙皮,一块一块地斑驳着。
但没有流血
因为她皮下的血肉,根本没有血,就像是一块一块腐朽的肉,堆积在一起,勉强拼凑出来一个人形。
之前有皮在外面封着,看上去,就是一个人。
现在皮一脱落,原形毕露。
夏新浑身颤抖起来,“卧槽,她,她还是人吗”
将离啧了一声:“显然不是,还用问”
夏新:“”
他快要撅过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