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是进不了酆都的。
入了酆都就活不成了。
崔判官心想,这一点将离应该比谁都清楚。
将离当然知道这些,她解释道:“我知道,但眼下危险重重,我没时间保护他们,得给他们找一个安全的去处,不过幽冥山,便不算鬼城死地,你只要在幽冥山旁边,给他们找一个落脚点,等事情平息之后,我会去接他们。”
崔判官闻言,有些犹豫。
将离定定地看着他,“拜托了。”
崔判官神色一动,“好吧,我知道了,殿下放心,我会安排妥当,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住他们。”
将离道了一声谢。
崔判官便带着付二和荀天海等人离开了。
将离放松下来,看向秦塞。
秦塞还剩下一缕残魂。
将离提步走过去,看着他痛苦扭曲的模样,冷若冰霜地问:“我问你,是谁让你来的”
秦塞五官都快挪位了,咬了咬牙,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将离面色一沉,一脚踩到他的脑袋上,“我再问你一遍,是谁让你来的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留你一口气,如果你不愿意开口,我也会留你一条命,但我会送你去酆都十八层地狱,让你在各个地域轮转个遍,永世不得超生不仅是你,包括荡山里,你那些军士的亡魂,我都会让他们不得超生”
秦塞颤了颤,“你,你敢”
将离声音冰冷,“你看我敢不敢那些将士,把所有信任都托付给了你,数百年前,你辜负了他们一次,他们还愿意相信你,跟随你,在荡山不得投生,现在你还要再辜负他们一次,让他们陪着你永世不得超生吗”
秦塞:“”
不得不说,将离很会扎心。
秦塞能够得到那么将士的拥戴,哪怕死了,那些人还跟随他,自然是因为,他同样在乎自己的将士。
不在乎自己的兵的将军,不可能是一个好将军,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声望。
数百年前,自己打了一场败仗,害得所有人跟自己一同死了。
他不能再因为自己,让那些人一样不得投胎。
秦塞咬了咬牙道:“我可以告诉你,是曲林没错,就是他让我来的,他让我来找一把神兵,叫做裂天簪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要杀我,我也认了,但你要放过我那些兵士,他们被困在荡山那么多年,已经够了。”
将离闻言,抬起脚来,又问:“那曲林现在在哪里”
秦塞摇头,“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没告诉我,他说只要我拿到裂天簪,他就会来找我,他好像知道我的行踪,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将离一言不发,拿出一张符,将秦塞的魂魄,装了进去。
然后扔给了吴大师。
吴大师吓得手忙脚乱,“观主这是”
“这是镇魂符,他跑不出来,只是让你看着他罢了。”
将离解释一句,便看向夏新和傅时延,“进来再说吧。”
语毕,她便转身进了偏殿。
夏新对傅时延做了个请的姿势。
待傅时延走过去之后,他才随后跟上去,和之前咋咋呼呼的少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吴大师慌乱地抱着手里的镇魂符,不敢跟过去,他觉得将离他们应该要说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他犹豫片刻,还是在院中等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