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北雁惊云并没有因此暴怒:“你说的对”
“要挟对方,拿人软肋,的确是落了下乘”
“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的目的,就是要让叶千阳无法应劫,我能做到”
“你做不到”我说话之间,耳鼻、眼角全都流出了血来,一张面孔就像是从冥界走出的厉鬼,狞笑着看向北雁惊云:“叶阳能破我的禁术,你却做不到。”
“我断一指,就是为了在你身上打下印记。”
“从此之后,我就会化成厉鬼,跟你纠缠到底。”
“你杀叶阳,我就杀所有跟你有关的人,哪怕让天下血流成河,我也要拖着你和你的三亲六故,一起下地狱。”
“准备等死吧”
我在狂啸之间,身上鲜血直流,没过多久,身上衣服就变成了血色。
王小涣像是疯了一样把巫门之力打进我的体内:“李魄,你别发疯。你不能死啊”
“你和叶阳都死在这里,我回去怎么跟屠夫交代啊”
风若行也被急得团团乱转:“李魄,你别疯啊跟他同归于尽不值得啊”
“你们走吧”我抬手道:“黑白无常的传人就得同生共死。今天,我和叶阳埋骨于此,就是天数。”
“风若行,我死之前,你抽走我的气运。”
“天下需要有人来救。”
“我到了那边,说不定还有牛逼可吹,堂堂修罗王,那是我的兄弟,哈哈”
“你放屁”风若行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明白风若行、王小涣的心情,她们都是一方高手,一时人杰。可惜,越有能力的人,在陷入了无助之后,就越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们现在找不到北雁惊云的真身。
阻挡不了叶阳的天劫。
控制不住我的禁术。
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可奈何中走向最坏的方向。
她们空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却解不开眼前的危局。
这种恨,这种无助,这种绝望,难以用笔墨形容。
就在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叶阳的方向却传来了一声低吼:“一剑破法,万术皆斩”
“叶阳”我想阻止叶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剑光从我身上透体而过的时候,我的禁术被蓦然打断,人也跟着摔倒在了地上。
等我站起身的时候,叶阳却已经出现在了北雁惊云的身边:“灵棺,你走吧我信你。”
北雁惊云连退了三步:“你你你说什么”
叶阳倒背双手道:“当年,我选择你师父继任棺材门主,实际上,就是为了把棺材门传给你。”
“我刚刚发现你的布局的时候,我曾经无比失望。”
“那个时候,我就想过要杀你,清理门户。”
“可我后来却选择了相信你。”
“你的确是想要顺应天意,的确是想要杀我,可你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像李魄所说的那样,心灵扭曲。”
“你顺天,也是为了术道”
“你骂我,恨我,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杀我。不然,你的计划不会有破绽。”
“你骂我,其实是在麻痹自己,恨到极致,麻木了,也就不知道后悔了,对么”
北雁惊云全身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阳却摆手道:“走吧棺材门历代祖师的牌位中,还有灵棺散人。”
叶阳此话一出,北雁惊云再也控制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师祖,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杀我啊”
“师祖,我不是没想过要救术道。可是”
“当年,我统领着天下术士在两界山迎击天魂。五万术士全军覆没啊”
“我看着自己的师兄弟,一个个抬着棺材,冲击天门,又一个个的化成了白骨啊”
“我师父我师父被人砍断了双腿,却爬着闯进了两界山,满身是血的死在天门之外啊”
“我们挡不住天魂哪”
“术道那一战之后,被打得彻底衰败,被宗门压制了数百年啊”
“师祖,我知道,你是对的。可是,我也知道,抗击天劫就是在重演当年两界山的惨剧啊”
“你不死,整个术道都要死在两界山下。”
“只有应天才能保住术道一部分的薪火啊”
“我不是为了自己,真的不是为了自己啊”
叶阳把手放在对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我信你。”
“你拆分棺材门,隐匿秘籍,带走本门秘宝,其实是在最大限度的保全门派。”
“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赞同。”
叶阳抬头看向星河大阵道:“小灵棺,这里是你故意留给我的,对么”
“当年,我亲手教你布置的星河大阵,被你悬挂在这里,其实是你想让我铸造铁骨棺。”
“你知道,我在雪山之上承受不住天劫,才选了陷阳河帮我应对天劫。”
“小灵棺,走吧走之前,打开这里的禁制,让天劫来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