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向了天妖石门,口中低声道:“五方墓开天牢”
叶阳一时间也僵立在了当场。
零,跟我们说过,五方墓就是一个巨大的连环锁。打开其中之一,五座墓葬就会依次开启。
五方墓开,天牢启门,天魂将会提前降临,术道还没准备好应劫,仓促应战的后果,术道和天下都承受不起。
我和叶阳同时站在门前,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早知道,自己会面临这样的选择,可我没想到,选择会来的如此之快。
我还没做好准备
赵月竹淡淡说道:“李魄,我现在要回去找妖尸,开墓葬,你不会拦着我吧”
“我”我只说了一个字,忽然说不下去了。
几秒之后,我忽然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
“天下,苍生,为什么要让我去选”
“我只是想守着两界堂,天下大义,却要让我去牺牲挚友。难道大义就是要拿亲友祭天吗”
“哈哈哈”
“我想说,这种大义,我不要”
“可我说不出来啊”
“哈哈哈哈”
“老天,拿我的命去全大义不行吗”
“我求你”
那一刻,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人,横江湖,看淡生死,又能如何
世上总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赵月竹转过身来冷然看向我道:“你做不到,可以选择自尽啊你死了,就可以不去管大义。也能陪你的朋友共赴黄泉,你为什么不做”
“你会左右为难。是因为你每一个念头都不坚定。”
“全大义,你可成圣。”
“为情义,你可成魔”
“你没有成圣之心,又不见成魔之意。”
“自然会痛苦无比”
“两界堂狼王笑话”
“你根本没有狼的果断。真正的野狼,只问本性,绝不会考虑其他。”
九尾狐也在这个时候说道:“李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么”
“因为,我觉得,你会为了生生之气而义无反顾的打开墓葬。”
“你能为了两界堂血战江湖,为什么不能无视大义”
“是你把江湖,鬼怪和人分得太清了吗”
九尾狐忽然一笑道:“也对在你眼里江湖杀戮,是江湖人自己的选择。他们早已经认定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就该把生死置之度外,你杀他们毫无心理负担。”
“杀鬼怪你是术士,本身就是在跟鬼怪作对。杀他们只是随手而为。”
“可是,你不会滥杀无辜。因为你对不该死的人,下不了手。”
九尾狐长叹道:“其实,我早该想到这种结果。”
赵月竹接口道:“李魄不能为一人而罪天下,只是因为那个人在他的心里分量不够重罢了九尾,你似乎高估他了。”
九尾狐也点头道:“我的确高估他了。”
赵月竹和九尾狐还在一唱一和之间,整座墓葬忽然剧震。那声音,就好像是成吨的炸药,忽然爆炸,差一点就掀翻了整座妖墓。
天塌地陷似的狂震之下,恐怖的裂痕在岩洞中蔓延数米,直到扑进了墓门边缘,才像是被什么东西所阻挡,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妖墓没碎,赵月竹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将臣,还是追上来了。他毁了外面两具狼妖尸骸。”
赵月竹厉声道:“李魄,要不是你优柔寡断,现在我们已经打开天妖墓葬了。”
“你不仅没救下两界堂,更没救下术道苍生。”
“你”
赵月竹还要再说,九尾狐却开口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开妖墓。这里没了大妖的尸体,却还有一只妖魂。”
“我走上去,一样可以打开天妖墓葬”
九尾狐缓步走向墓门:“不用再指望李魄和叶阳了,他们做不到为一人而罪天下。能这样做的人,只有大王。”
“世人都说,大王是昏君,暴君。但是,大王却给了我所有女人都得不到的东西。”
“其实,大王在朝歌被攻破之前,就已经发现了我是九尾狐。”
“那时候,他杀了我,把一切罪过都推到我的身上。他或许不会死。”
“可是大王仍旧为了我披甲上阵,放弃了最后生机。”
“大王错了吗”
“在逆贼姬发看来,大王错了。在我心里,大王却没错。”
九尾狐忽然笑道:“大王对不起天下,却对得起我。反倒是我,在最后关头离他而去。千百年来,我一直在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跟他共赴鹿台,将自己付之一炬。”
“我千百年来的怨恨,一怨天道,二怨自己。”
“如果,我当年有赴死的勇气,就不会这样痛苦的活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