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沈父早就心软妥协了。
可是今天,他忍住了。
越是看到他弟弟、弟妹对儿子的好,他越是觉得对不住儿子。
他和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一样,觉得吃亏是福,觉得自家人和外人在一起,就要照顾外人,让自家人吃亏。
于是,从小到大,只要他儿子和侄子吵架,他必定是站在他侄子那边的,无论他儿子和他侄子因为什么发生争执,他永远都会训斥他儿子,责骂他儿子没有当哥哥的样子,不知道让着弟弟。
或许就是因此,他养大了他侄子的胃口,让他侄子有了一种只要他儿子死了,他就可以取而代之做大房继承人的错觉。
都是做父母的,他弟弟和弟妹眼里心里只有自己的儿子,为了自己的儿子什么都愿意做。
而他这个当父亲的,却只会宽宥别人、对别人好,永远苛待他自己的儿子。
他真傻。
看到跪在地上把头磕破了的王燕如,他忽然了悟了。
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他也想做他弟弟一样的父亲,全心全意疼爱儿子,对儿子好。
所以,这一次,他不能再偏心侄子了。
他干脆转过身去,谁也不看。
不管沈二、王燕如怎样哀求,沈东起如何挣扎,最终,沈东起还是被警察押上了警车。
警车呼啸而去,王燕如踉踉跄跄的追了几步,摔倒在地,望着绝尘而去的警车嚎啕大哭。
沈父叹了口气,吩咐保镖:“扶少爷回房间休息。”
沈南枫对沈父今晚的表现还算满意,看向祁泽钰:“阿钰,你好好招待你的朋友,明天我上门道谢。”
救命之恩,必须郑重道谢。
今晚,他太狼狈了。
明天,换身衣服,带上礼物,上门正式道谢。
“我知道了表哥,”祁泽钰和沈南枫的关系一直很好,自己朋友的姐姐救了表哥,他心里高兴又脸上有光,亲昵的勾住叶昼的肩膀,“表哥,你就放心吧,我和阿昼就像亲兄弟一样,他姐姐就是我姐姐,没说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叶昼想到什么,看向沈南枫的腿:“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瞄了迟皎皎一眼,又看向祁泽钰:“我家皎皎姐姐,医术高超,要不要让她帮你表哥看一看腿”
祁泽钰愣了下:“我表哥的腿看过很多名医,中医西医,国内国外,只要是有名的医生都看过了”
他表哥家既不缺钱,也不缺人脉,只要稍有点名气的医生都看过了。
可是,看一次,失望一次。
“我家皎皎姐的医术是家传的,医术特别高超,只是我家皎皎姐的兴趣不在行医,在制药,所以,她在业界没什么名气,但是,她的医术真的特别高超,”叶昼认真说,“如果我皎皎姐姐不行,还有我皎皎姐姐的妈妈。
我皎皎姐姐的妈妈,是神医,治好过很多疑难杂症。
不管是我们家皎皎姐姐还是皎皎姐姐的妈妈,都是不在外面行医的,如果不是你是我朋友,你表哥连见到她们的机会都没有。”
他拍拍祁泽钰的肩膀:“我俩是好朋友我才会对你说这些,你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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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