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都急得很,只有夜千寒不着急,守在林苏苏身边,还看起了宫中快马加鞭传过来的密信。
如果不是皇帝不时的呕一口鲜红,一众人压根不觉得皇帝是中了蛊毒。
天都快要黑了,解药还没调好,倒是林苏苏醒了过来。
她颤着长睫看着帐顶,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好一会都不知今夕何夕。
只听得旁边“噗”的细微一声响。
她缓慢的转头看了过来,却见皇帝手帕子捂着嘴巴吐出了一口鲜红
她脑子“轰”的一声回过了神来,昨夜的画面断断续续如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里绽放。
终于明白自己缠着皇帝做了什么,她吓得一个弹跳坐了起来,伤口撕裂一般疼痛,却也顾不上自己了,扑了过来,抱住男人,嗓音沙哑至极,哽咽的叫了一声,“夜千寒”
夜千寒不动声色的把手帕子扔进了篓子里,转眸看向她,低低道,“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苏苏看了一眼那一篓子沾了血迹的手帕,一颗心哐的一下沉到了谷底,两行清泪一下子便沿着脸颊滑了下来。
哽咽道,“夜千寒,你怎么样,你怎么样啊,怎么会吐这么多血,你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我怎么会,我怎么会缠着你做这种事
呜呜呜,我不是人”
林苏苏紧紧的抱着他,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了他的衣裳上,又愧疚又伤心,恨不得回到昨晚掐死不要脸的自己。
她明明,明明还没想好要不要跟皇帝同房的,怎么昨夜里脑子发热,完全不受控制就做出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缠着皇帝给她解毒,她真是禽兽不如呜呜呜
“夜千寒,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林苏苏越想越愧疚,越想越伤心,抱着他吼嚎大哭。
夜千寒生怕吓着她,用力把喉咙间的腥甜压了下去,平稳了气息,这才抚着她的脑袋,低低道,“我没事,蛊毒上身,气血逆流才会呕点血,堡主已经在配解药,解完毒就好了。”
林苏苏听得止住了吼嚎,一下子甩起了脑袋,“堡主真的说了,你没事”
夜千寒点头,“没事。”
“真的”
“真的”
夜千寒好笑一句,抬手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珠道,“我还能长长久久的活着,你倒也不必急着要陪葬。”
林苏苏听得陪葬两字,只觉得一阵晦气,连忙“呸呸”了两声,“我才不要陪葬。”
夜千寒噙笑道,“嗯,不陪葬,咱们一起长长久久,活成千年老妖。”
林苏苏看见他还能说笑,担忧消散了一点点,可还是担忧,“堡主说什么时候能解毒总是这么吐血可怎么办”
夜千寒捉住她的小手道,“已经在配药,很快就能解毒了,倒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会不会心绞痛”
林苏苏感受了一下,低低道,“没有心绞痛了,只有伤口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