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她挣扎了一会,忽然笑了,“有意思的小东西”
然后直接将她带走了。
里头的厨师举着菜刀面面相觑,却不敢上前阻止少爷带走她。
男人将她带回了自家的院子,就将她放在了院子里,摸了摸她油亮的青羽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她不知道家是什么东西,却很庆幸男人不再困住她,她立即挑了个草丛钻进去疗伤。
男人很忙,将她带回来后好像就忘了她,不过有一个小丫鬟照顾她的饮食,一开始总是给她吃生肉,后来发现她不吃生肉,便给她寻来了各种各样的果子。
院子很大,树木浓郁,鸟语花香,她有吃有喝的,便安心的留下来养伤。
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养伤环境了。
男人偶然会在院子里坐,有时还会在院子里抚琴,他抚琴很好听,每当他抚琴的时候,被琴声吸引,她会情不自禁飞过来,站在花丛之上静静的听。
有时听出了金戈铁马,有时听出了大漠江河,有时听出了山海浩渺,但更多时候,她听出了寂寞。
月色如霜里,入骨的寂寞。
有一次他抚完琴,看见她立在枝头,静默不语,忽然朝她招了招手。
她鬼使神差的,万分乖巧,飞了过去。
他轻轻抚着她的青羽,忽然低笑了一声道,“小东西这是听懂了”
嗓音醇厚清冽,笑容里有疏离和寂寞。
她长长的嘴巴轻轻啄了啄他的掌心,满脸都是傲娇,她又不是一般的鸟,她是修炼成人的青鸟,当然听得懂。
男人被她啄得哈哈大笑,以后每次抚琴,都会招她过来听。
有时她在边上听,有时她在他的肩头上听,有时她在他的大腿上听,他对她越来越宽容,全身上下任由她窜上窜下。
可能是有人倾听,也可能是心情不好,他来后院抚琴的日子越来越多,与她一起的日子也越来越多。
她开始每天巴巴的等着,贪恋他为自己抚琴,贪恋他大掌抚过她青羽的温度,贪恋他哈哈大笑着,叫她成了精的小东西,贪恋在他身上上蹿下跳。
原来有人相伴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不是在仙山之上的寂寞孤冷,那是充满着期待的鲜活和生动。
她不止在后院了,还会飞到了前院,陪他练剑,陪他处理无尽事务,陪他吃饭,陪他洗漱。
他回来时,她第一个迎接他,他离开,她眼巴巴的送他。
迎来送往,春去秋来,她不知不觉竟然在这院子里生活了两年,而她的腿早就好了。
她被困住的,好像不是受伤的腿,而是一颗跳动的心。
他也越来越习惯她的陪伴,对她在他身边窜上窜下一点没有不耐烦,他洗脸,她给他叼帕子,他更衣,她给他叼衣裳,他出门,她还能叼着梳子给他梳头
他天天说她是成了精的小东西,可是用起她却越来越顺手,有一日他在沐浴,忘了拿袍子,还唤她叼袍子进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