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六个方位。
上、下、左、右、前、后、
死胡同墙顶上一个,上面堵死,面前跳下来一个,前面堵死,下面是坚实的石地面,下面堵死,左右都是墙,上面各站着一个握着剑的大汉,后面还有追兵。
庄元深深地、极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还给不给人活路了。石小姐,对我还真是热情啊。我这往哪里逃呢。”
金玲埋首在庄元的静卧,两只小手勾住庄元的脖子,甜兮兮道:
“爹爹,我怕。”
你这声音里貌似传达出一种兴奋,这像怕的样子吗
果然,金玲道:“爹爹,把他们打晕算了。”
庄元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道:“小孩子不能太暴力不过你这建议倒是不错。”
他扬眉向周围扫视一圈,道:“你们,一定要拦着我吗”
一看他们只拦着自己不动手的样子,庄元就已经猜到了大半。
可能是担心打坏了庄元,石小姐不肯善罢甘休,他们依旧没好果子吃。
面前站在墙壁上的男子,道:
“庄大少爷,姑爷不瞒你说,我们奉小姐之命前来捉拿你,可你们毕竟郎有情妾有意,我们若是真伤害了你,小姐也不会轻饶了我们的。”
庄元被雷到了,你哪里看出来郎有情妾有意的啊
真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算了,他也没那个精力一直张口否认了。
不如狐假虎威:“既然你们知道,还拦着我”
那人恭敬道:“小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不能伤了,也要带回去。我们不能做得太过火,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们着实,难做啊。希望姑爷能给我们一点面子,配合我们一点,我们也好回去复命。”
庄元道:“你们难道不知,我是修仙者,既然如此,有法器傍身,也不奇怪吧你们非要拦着我,和我动手吗”
环顾四周,众人纷纷抱拳,恭敬行礼,又一人道:
“庄大少爷以为,我们这些粗鲁之人,为何现在还不动手现在庄少爷灵力尽失,您若是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不能,且展现一看,能拦住我们,我们实在对付不了,自然会报告小姐。否则,若是传到了小姐耳中,我们为人下属,有苦衷。”
庄元晃了晃自己的拳头,笑了:“横竖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意思呗。”
金玲蜷缩在庄元怀里,小拳头锤了锤庄元肩膀,兴奋地咯咯笑:
“爹爹,揍他们呀”
庄元叹道:“乖女儿,不是你爹不想,而是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包粽子似的,都是人。揍不过来啊。不过虽然比较困难,但也不是不可以。”
“好耶爹爹加油揍扁他们”
这半路捡过来的小孩,为自己疯狂摇旗呐喊,这骨子里怎么有这么多暴力因子呢。
庄元道:“既然你们非要坚持,那就看好了。”
乌荆召出,转眼间,以乌荆为中心,刮起了猛烈的大风,周围的衣服,竹篮子和木头等杂物,全部被这大风吸了过去,形成了巨大的旋风。
这风早就让那些穷追不舍的侍卫站都站不稳,不是东倒西歪扒着墙防止被吹了过去,就是已经身在风的漩涡之中。
一时间,呜呜哇哇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庄元,像是一点都没受到影响似的,兀自站在原地微笑,道:
“灵剑的剑气,滋味怎么样”
庄元手指了一个方向,乌荆似是心领神会一般,风的漩涡陡然间扩大,然后裹挟着那些侍卫,往东边去了。
庄元心道干得好,金玲早已哇地一声惊叫出来,连连鼓掌:
“爹爹好厉害呀把他们都打跑了”
人多少有点虚荣心,也更喜欢别人的赞美,无论这赞美的话语究竟说的是不是事实,只要足够真诚,就容易让人动容。
庄元道:“乖女儿,哈哈,小事一桩。爹还有更厉害的呢算了,你别叫我爹了,就叫我哥吧。”
“我不要就要爹爹爹爹”
庄元拿她没办法:“以后再说,周围还有石环莲的人,也不知她究竟派了多少过来。总之,咱们先去避避风头。”
其实现在一回想,庄元也觉得诡异,怎么就阴差阳错、顺理成章地将这小女孩带着了
他想,一定是因为太可爱了。
可这世上好多坏人呢,这姑娘也不怕被骗。
可能还是太小了,庄元心道,丢下也不好,暂时先保护她吧,等她亲生爹娘来了再说。
瓷娃娃碰坏了可不好。
庄元一边赶紧跳到人家农户里,找了件粗布衣裳赶紧换上,随后看到一个背篓两眼放光,他当即垫了几件衣服在里面,对边上的小姑娘招招手:
“金玲,过来。”
“爹,你是想要我躲在里面嘛”
“对。忍一忍,咱们找到个藏身之处就出来。”
好像是有点委屈金玲了。
金玲双手放在身后,一只腿晃了晃,笑嘻嘻道:“跟着爹怎么样都不辛苦。”
说着,就钻了进去。
庄元抓过地上的草帽,盖在了脑袋上,便出发了。
一路上果真又看到了不少搜查的人,好在他佝偻着背,又粗着嗓子咳嗽,哎呦叫唤:“老年人身体不好啊,走不动了啊,麻烦让让。”
好心人还是很多的,饶是他们这一番动静让整条街变得一片混乱,众人还是纷纷让路。
他低着头,还不忘偷瞄,又有两队搜查之人与他擦肩而过。
庄元还没有窃喜多久,篮子里传出叮铃铃的响声。
一个侍卫似乎听力极好,忽然道:“你,戴草帽的那个,你过来,让我看看。”
另一个侍卫道:“怎么了你跟老人家也过不去啊”
庄元开始假装咳嗽,最好他们内部解决,这样他就不用破坏他的伪装了。
“什么老人家庄少爷可聪明得很,万一乔庄打扮呢宁可麻烦一点,也不放过一个。你忘了小姐的赏金了,那简直肥的流油啊。错过这好事,我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庄元心道,抬举了抬举了,我不聪明,一点都不聪明的。
“乔装这可能吗”虽然那侍卫也怀疑,终究赏金太诱人,麻烦一点也没什么,他对着庄元的背影道:“你,别走,老人家我们看看,没问题就放行。”
真要让你看看你还放行个屁
庄元装作在咳嗽,听着他们脚步声靠近,忽然下定了决心。
三、二、一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一看老爷爷直起身子骨来健步如飞,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了,于是街上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庄元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半路上,金玲钻出篮子,低声道:“爹,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庄元道:“说什么傻话呢,不怪你。这事,本来就是爹的桃花惹来的。”
真是奇怪,庄元忽然有一种身为人父的责任感了。
他要保护好这孩子。
他必须得找到一个稳妥的地方,一个这些侍卫都不敢进去的地方。
庄府
倒不是不可以。
只是距离太远了,他得跑断腿。
想着想着,一遍跑一遍查看地形,庄元忽然觉得自己跑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地方。
绕过几条街,翻过几个围墙,又跑了一会,庄元一抬眼,便看到了百米之外的一座高楼。
这楼,他很熟悉。
楚红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