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繁荣的长安城,变得更加热闹鼎盛。
郑国公府门前早已宾客云集,皆是带着贺礼,前来祝贺魏叔玉成婚。
魏叔玉则是早早穿着了一身红衣新郎服,骑上了骏马,带着轿子从郑国公府出发,前往城东偏角,迎接新娘。
程处默、秦怀道、房遗爱作为接亲的兄弟,也是一身喜庆的打扮,骑着骏马,跟在魏叔玉身后。
城东偏僻的角落,两间木屋,此刻也已张灯结彩,人影聚集。
衡山郡主年幼,李世民出于补偿,特许武媚娘同郡主级别出嫁,此刻宫里也派来了专门的贵人,进行送亲。
本来应当在应国公府的,但武媚娘无论如何不肯回去,执意在此,宫中贵人也不敢阻拦。
正屋内。
武媚娘早已换上了一身红衣,头戴金银霞帔,这是宫里郡主级别出嫁,才能佩戴的。
武媚娘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影子,神情不禁有些恍惚,“镜中之人是自己这便要成婚了”
武媚娘虽不反感魏叔玉,但终究还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杨氏在一旁为女儿梳头,清瘦的脸上忍不住的露出笑意,“女儿出生时才跟巴掌大差不多,可这转眼就要嫁人了,成大闺女了。”
“娘。”武媚娘心中有万般不情愿,不愿嫁。
杨氏握住了武媚娘的手,认真道:“那魏叔玉应当是个不错的人,媚娘嫁过去,应当不会再受苦了”
“可怜应国公走的早,不然不会在娘这几间木屋里送你。”杨氏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武媚娘暗暗握紧了双拳,“咱们与应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了”
宫中贵人继续为武媚娘梳妆打扮,如远山般的黛眉,精巧玉立的遥鼻,巧夺天工的樱唇,一双秋水美眸清澈明亮,唯一一点便是额头上的浅红疤痕还未消
“妹妹好生漂亮呢。”
“怪不得那日在殿上,魏叔玉就敢向陛下直言想要娶妹妹。”两名宫中贵人轻笑说道。
“还有你这房里有着各种香味的香水、肥皂,怕是魏公子差人送过来的吧”
“妹妹可能不知道,这香水在宫中已被炒到数十贯一瓶了,市面上更是一瓶难求呢,妹妹这里竟有这么多。”一名宫中贵人羡慕的说道。
武媚娘看着数瓶香水,神情一阵恍惚,好像长安商会开业第一天,魏叔玉便差人送了过来,自己从未用过只知晓是火爆长安。
武媚娘很快便回过了神,“待会送姐姐几瓶,尽管挑喜欢的。”
“那可不成,这是魏公子送与你的。”宫中贵人也不过是女官之流,怎敢贪墨魏公子新妇的东西。
“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意,且嫁给他后应当不会再缺了。”武媚娘缓缓道。
“那长安商会便是魏公子几人的产业,定然是不会再缺了,姐姐便谢过妹妹了。”
而就在聊天之时。
门外响起了大声喧嚣声。
“媚娘,媚娘。”
“妹妹,妹妹”
“公子,公子,进不得啊,进不得啊,屋里正在梳妆啊。”
“让我进去,拦什么拦她是我妹妹,我是应国公府公子,瞎了你的狗眼”
两名男子粗鄙的闯进了屋内,一双贪婪的双眼到处扫视,顺手拿了几瓶香水揣进了兜里。
“好妹妹啊,你可知这香水炒到多少钱一瓶了足足五十贯啊,有这好东西,为何不早早给哥哥送去”两名男子还在贪婪打量着武媚娘。
“公子不可啊,那是魏公子送与媚娘的”一名宫中婢女连忙出声道。
“放肆我与媚娘乃是异母同胞,她的就是我的,废什么话”两名男子大声呵斥道。
武媚娘也缓缓站起了来,脸色微微沉了下去,双眸中露出恶心,凝视着两名男子。
这便是自己的好哥哥,自父亲死后,便将母亲赶出了应国公府,把自己关在柴房,生活连个婢女都不如,甚至想把自己送到青楼
若非武媚娘机敏提议进宫,摆脱了这两个好哥哥,恐怕不知已死了多少次了。
“哎,妹妹,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哥哥你总归是应国公府的人,今日你出嫁,当哥哥的理应来送一程。”两名男子面色显得敷衍,见到屋里有好东西,便朝兜里装去。
武媚娘声音冷淡,缓缓出声:“吾跟娘,早已与应国公府没任何关系了。”
“少扯淡,这么多年,你吃应国公府的,喝应国公府的,这时候想跟应国公府的划清界限”两名男子脸上露出玩味笑意。
“我早已还清了”武媚娘咬紧了牙关,冷声道。
“生育之恩,养育之恩,你拿什么还”两名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了。
果然,武媚娘变得哑口无言。
武媚娘两位哥哥用此话大义压人,屡试不爽,双眸中贪婪光芒更甚,笑着说道:“咱们是兄妹,分那么清干嘛是一家人。”
“你们到底想干嘛”
“嘿嘿,好妹妹,你不是嫁给魏叔玉了吗,哥哥听说长安商会是他的产业,咱们是一家人,应国公府是不是也要参与一份呢也不要多,占一半就够了。”两人终于说出了最终的目的。
“我还未嫁过去”武媚娘双拳置于衣袖下,握紧掌心变得泛白。
武媚娘还未嫁过去,两个哥哥便贪婪无度,如此索要魏家产业,若自己开了这个口,魏家该如何看待自己如何看待娘
“哥哥知道你还未嫁过去,这不马上了吗等妹妹嫁过去,咱们就是一家人,应国公府养育了你十几年恩大于天,要他郑国公府一家商铺的一半,不过分吧”两人说着,心底愈发火热起来。
这长安商会可是已火爆了长安,粗略估算每日销售不低于一万贯,拿出一半,便是足足五千贯,一年下来,所获得钱数,不可想象
武媚娘静站在原地,听着两位哥哥的话,心中宛若吃了无数的黄连般悲苦,双眸目光变得暗淡无比,悲切万分
还未嫁到郑国公府便要受到两位哥哥的要挟,而且这只是开始真当自己嫁过去后,要挟便会变成威胁
武媚娘心中已无了生的希望,看向了梳妆台前的一把剪刀,只想拿起这把剪刀与他们同归于尽
而就在这时,一张宽大厚重且温暖的手掌,握住了武媚娘因愤怒握的泛白发紫的拳头。
“别着急,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惧怕”魏叔玉附耳在武媚娘耳旁,双手则是紧握住了武媚娘的双拳,将其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再握住。
武媚娘离魏叔玉很近,几近要贴靠在魏叔玉的胸前,能够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又感知到手上传来的温度,武媚娘不禁愣住了神,绝望无助的心,在这一刻静了下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