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亭内,长椅上。
武媚娘静坐着,灵动的双眸看着雪花飘落,目光却时不时的偷瞄着魏叔玉。
初嫁给魏叔玉时,是迷茫,是不甘,是孤独
但随着接触下来,却发现他好神秘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长安城中掀起一阵波澜。
先是长安商会的香水、香皂、蚊香、琉璃等。
再到如今的煤炉与蜂窝煤
他连尔雅,却又完全不像名儒生,反倒是精通各种奇技工艺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不知不觉的,武媚娘有些呆滞的看着魏叔玉。
魏叔玉看着漫天雪花愈下愈大,沉思了片刻,便开口道:“这是第一场,待开春之后,我便要前往安平了。”
“安平县,塞外苦寒,比长安环境艰难了不知多少倍,父亲与岳母大人,皆在家中,你好生照料”
武媚娘这才猛地缓过神来,脱口而出道:“媚娘能不能跟你一块去安平”
魏叔玉笑了,“你去干什么跟着受苦吗”
“你都不怕受苦,媚娘怕什么”武媚娘又脱口而出,心底乱乱的,也无了看雪的心情。
若是说从前武媚娘不知依靠是什么感觉,但现在好像慢慢习惯了。
“怀道与遗爱会留在长安,媚娘可以帮助他们搭理商会。”魏叔玉又道。
“夫君,愿意让媚娘出去抛头露面,打理商会”武媚娘有些惊讶道。文網
“这有何不可我觉得你行。”
“可媚娘还是想跟夫君一块去安平”
“怀道、遗爱是夫君的兄弟,既然夫君相信他们,媚娘也相信”武媚娘出声道。
“离开春还早,以后再谈论这个吧。”魏叔玉轻笑了两声,不再言语,心底自然是希望武媚娘一同前去的。
武媚娘,女帝命格,按照历史轨迹是当皇帝的人,经营一家商会,却是有些屈才,她的天地一样相当广阔。
竹亭远处。
杨氏穿着一身貂绒衣服,静静的看着夫妻两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媚娘跟着叔玉,不会吃苦了,不会吃苦了。”
杨氏并未打扰两人,回了卧房。
而这时,郑国公府外,响起一阵喧嚣声。
武元爽、武元直两兄弟正在强闯府门,却被魏龙一巴掌打了回去。
武元爽、武元直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嚎啕大哭,“魏叔玉汝不当人子,渭南,那是我家的地,我家的地啊”
“你还我家的地来”
魏叔玉与武媚娘听着动静,便来到了府门前。
魏叔玉瞧着坐在雪地里撒泼的哥俩,便笑道:“那地是吾花了一千贯巨资买来的,何时是你家的地了”
“魏叔玉,你不当人子,不当人子,还我家地来”
“媚娘,媚娘,魏叔玉如此欺负大舅哥,你能看在眼里”
武媚娘看着两个哥哥,眼里满是厌恶,恶心至极,当年便差点死在其两人手里,若非自己机敏,便被卖去了青楼。
“媚娘,媚娘,那魏叔玉把长安商会百分二十五的份额给你了,你还给应国公府好不好应国公府上下快活不下去了。”武元爽、武元直大哭道。
武媚娘一愣,“我什么时候有长安商会的份额了”
“白纸黑字,你想抵赖不成”武元爽便从怀书,魏叔玉确实将份额转给了武媚娘。
魏叔玉面容平淡,“那是吾给媚娘的,关汝应国公府何事”
“哇呜呜呜,魏叔玉你卑鄙,你不当人子”
“媚娘,你好歹是应国公府的人,应国公府养育之恩,你便是这般回报快快将商会份额还给应国公府”两兄弟不停的哭诉着。
武媚娘见着此,神情又有些呆滞,抚育之恩
魏叔玉见着武媚娘发呆,便知晓她心底还是柔善的,便缓缓握住了武媚娘的玉手,“份额给了你,你如何处理,我不过问。”
武媚娘感觉到手中暖意,双眸变得坚定,“我早就言明,我跟娘与应国公府没关系了,养育之恩是父亲的,与你们无关”
武媚娘说完,便拉着魏叔玉朝府内走去。
武元直、武元爽见着屡试不爽的招数不灵了,哭声变得更大,撒泼打滚的便要上前拉住魏叔玉的腿。
魏叔玉轻声道:“魏龙,给我把他们打出去”
“是,公子”
只见魏龙双手推掌,将两人打出了数丈远,狠狠坠在雪地里。
“魏叔玉既然你不仁,便别怪我不义了”
“我要入宫状告你诓骗应国公府的土地,还有武媚娘不仁不孝,端得恶毒”武元爽、武元直气急败坏道。
魏叔玉松开了武媚娘的手,走出了府门,任由雪花淋洒,蹲在哥俩面前,面容平淡,缓缓道:“吾已禀名陛下,出征塞外安平有你哥俩一份,想想如何在塞外苦寒之地保命吧,吾不介意上书陛下,说汝兄弟在与突厥交战中牺牲报国了。”
“你,你,你”
“魏叔玉,你歹毒”武元爽,武元直气的浑身发抖,手指着魏叔玉,竟吓的说不出话来。
“滚”
武元爽、武元直不敢再纠缠,麻溜的跑了,连忙进宫打听这是不是真的。
魏叔玉则是与武媚娘一同回到了府中。
魏叔玉脸上却忍不住的洋溢的出笑容,因为武媚娘这小妮子今日做了正确的决定,站在了自己的立场上。
武媚娘见着魏叔玉脸上的笑意,心底也是更加轻松。
与此同时。
九天之上。
观音、文殊菩萨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色变幻莫测,缓缓出声道:“先前这魏叔玉浑身文气,眉心有一点紫气环绕,而如今却是满身商贾气息”
“无甚异常,顶多算是精通奇技淫巧,泾河龙王的失踪跟他无关。”观音菩萨判断道。
文殊菩萨点了点头,“所言甚是,吾等盯梢其半月有余,并未发现异常,其虽是人族天骄,但还不至于能够翻云弄雨”
“还是需盯好皇宫内的李建成鬼魂,这次不可再出差错,金蝉子已经投胎成功,便只待出世了”
观音与文殊立于九天上,观察着魏叔玉,殊不知远处的一酒馆内,青衣男子双眸正在注视着云海与郑国公府。
“观音、文殊并未发现什么么,呵呵倒是给元始丢脸”
“魏叔玉啊魏叔玉,长安的风起云涌吾虽然未发现是汝直接挑起的,但吾的直觉知晓,这跟你脱不了关系”
“佛门想要算计人族,人教、阐教是默许的态度,凭你一个小小的人族之身,就敢搞事么哪里来的勇气呢”
“呵呵,愈发有意思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