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见着魏叔玉脸色微变,便连忙出声道:“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魏叔玉脸色恢复平淡,缓缓出声道:“请道友入座。”
“这才对嘛,有好酒没”青衣男子也不客气,坐下来之后立刻追问道。
“有剑南春。”
“来点”
片刻后,一名亲卫便搬来了一个酒坛,这是魏叔玉利用蒸馏提纯的好酒。
青衣男子见着好酒送来,便将手中的葫芦放在了半空中,坛子里的酒水,竟自动向葫芦口里飞去。
仅是数息,坛子里便没酒了。
青衣男子接过葫芦,猛灌了两口,随后见着魏叔玉静坐着有些不妥,便拿过了一个玉盏,为魏叔玉倒了一杯。
“不嫌弃我吧”青衣男子笑着问道。
“嫌弃”
“呵呵”青衣男子推掌将玉盏送至了魏叔玉面前。
魏叔玉刚想嫌弃的推走,便闻着了玉盏中有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令人不由自主的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酒水下肚,魏叔玉体内宛若火烧一般,体内平静的法力奔流起来。
魏叔玉急忙运转炼虚合道的法力,想要将酒气挥发出去,但却无用。
“喝了就好好享受,淡定一些。”青衣男子笑吟吟的瞅着魏叔玉。
魏叔玉无法挥发酒气,便引导其在体内循环,愈是循环,愈是大惊。
这一杯酒水,竟将自己推至了炼虚合道境巅峰抵得许多时日苦修
“他并无恶意”
“普通酒水到他葫芦里转了一圈,就有如此灵力未免太过恐怖”
“那青皮葫芦可能位属先天灵宝”
魏叔玉心底猜测着。
魏叔玉的心思在眼前青衣道人面前,毫无隐藏。
青衣男子脸上露出玩味笑意,“汝尽管来猜猜吾身份。”
魏叔玉沉吟片刻道:“传说不周山下曾有一七彩葫芦藤”
“紫金葫芦,被太清圣人收走”
“黄皮葫芦被东皇太一收走,便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斩仙葫芦”
“红皮葫芦是九九散魄葫芦”
“还有招妖葫芦”
“青皮葫芦,则是被上清圣人收走”
“嗯竟知晓如此多的上古秘闻”青衣男子也略微有些惊讶。
魏叔玉又思虑片刻后,双眸注视着青衣男子,开口道:“前辈是截教之人”
“敢问前辈是截教哪位仙人”魏叔玉猜测其是截教的二代或三代弟子,一代弟子的死的死,上榜的上榜,还有就是被渡化
“仅凭一杯酒,一青皮葫芦,便猜到吾出身截教,小子,你有点能耐”
“截教道统已然覆灭,再问吾是截教哪位仙人,还有意义吗”青衣男子眼神中陡然生出了一丝落寞,摇了摇头。
“前辈当真认为截教道统已然覆灭了吗”魏叔玉反问道。
“不然呢弟子死伤殆尽,尽数上榜,要么皆被渡化,掌教也被带走,截教道统于三界荡然无存也”
魏叔玉摇了摇头,“吾虽未见过截教弟子,但也知其教义,精髓在一个截字,为万物截取一线生机”
“在小子看来,截教当年虽号称万仙来朝,风光无限,但总归是有些华而不实的”
“放肆大胆汝不过一介凡人,也敢妄言圣人大教”青衣男子听着魏叔玉的批评,像是炸了毛一般。
魏叔玉自知当着人家截教弟子面,如此说话,的确是有些不妥。
魏叔玉摇了摇头,闭口不语。
截教弟子,良莠不济,其中不乏凶狠之辈
青衣男子双眸中的落寞更甚,自顾的饮起酒来。
半刻,一刻过去。
府内十分寂静。
青衣男子长舒了一口气,出声道:“说说看吧,吾截教怎么华而不实了。”
魏叔玉张了张嘴,仍然未说话。
青衣男子见此,无奈轻笑,“说说吧,若是贫道认可,便助你渡过眼前难关”
魏叔玉知晓其说的难关大概便是三妖将来,稍作沉思便缓缓道:
“截教,教义为万物截取一线生机,招收弟子,良莠不济,败坏气运,此为祸根”
“截教相比于其余诸教,无镇压气运灵宝,此也为祸根”
“相比与人阐二教,截教上下带有一股浮躁之心、资质混乱、管理不当、自由散漫且尾大不掉”
“相比于西方教,截教上下无西方教那般的坚韧,锲而不舍”
青衣男子听着魏叔玉的话,神情不禁一愣,呢喃道:“世人当真觉得吾截教如此不堪吗”
“并不是”魏叔玉大声道。
“相反,无数修士很是向往截教,想做那截教的逍遥仙”
“小子虽不曾经历上古大劫,但也曾听闻,诛仙万仙大阵前,无数截教弟子,死战不退,高喊:生为截教仙,死为截教雄,生死全为截教仙”
“小子所说种种皆不是截教覆灭的根源”
“那根源是什么”青衣男子追问道。
“神通不敌天数”
青衣男子听着神通不敌天数,神情明显一愣,旋即失声笑道:“神通不敌天数”
“还是所谓的大势吗”
“截教未覆灭,截教教义永存”青衣男子自从出了紫霄宫来,心中一直存在的困惑,纠结,此刻豁然开朗
青衣男子再看向魏叔玉时,眼里充满了欣赏目光,“小子,入吾截教吧,截教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魏叔玉脸上露出为难,“前辈应当知晓小子一心为人族”
“入截教影响汝一心为人族吗”
“当然影响,一心不可两用”魏叔玉心里则是默默道,截教道统与覆灭无疑,掌教圣人都被软禁起来了,无圣人撑腰,想要翻身,难了
明知是火坑,魏叔玉自然不会去跳。
青衣男子似乎又读到了魏叔玉的小心思,双眸凝视着魏叔玉,脸上是神秘的笑吟吟。
魏叔玉被青衣男子盯得直发毛,“前辈为何这种目光”
青衣男子收回了目光,心情略好,喝了几口酒水,开口道:“此次三妖,本座贫道帮你收拾了”
“前辈为何助我”
“助你也是助我,我希望汝引出三妖背后的东西”
“三妖背后还有东西什么东西修为几何金仙”魏叔玉震惊的发问道。
“金仙呵呵,小家子气”青衣男子不屑的笑了笑。
“那是太乙金仙”
青衣男子继续摇头。
“那总不能是大罗金仙吧这怎么可能”
“那个东西,好像一出世,便是金仙还是太乙金仙来着”青衣男子自顾的说着。
“嘶一出世便是太乙金仙”魏叔玉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那东皇太一、帝俊一出世也不过是太乙金仙修为。
魏叔玉有些发慌,那三妖背后竟是这般的庞然大物
“前辈,跟那东西有仇”魏叔玉试着问道。
青衣男子听着魏叔玉发问,脸色变得冰冷,双眸中露出狠意,“吃了贫道的弟子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