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山村附近的地形比较复杂,连一条出山的路都没有,如果不是从山崖坠下他可能永远都找不到这里。
就在江婪骑着胖虎在林中转悠时,一只纸鹤从远处飞了过来。
江婪在很多地方都留下过不同的纸鹤,或者是用以传讯,或者是用以收集阴力,这些纸鹤不管相距多远都能循着他的气息飞来。
接过这只纸鹤后,江婪发现鹤上带着血迹。
“这是白猿府的鹤”
江婪心中有些警觉,瞬间想到了一定是白猿府出事了。
“胖虎,跟着这鹤走”
纸鹤带路朝着白猿府飞去,感觉到了江婪心中焦急,胖虎的速度也提升到了极致。
虎躯纵身一跃,翻过十几米宽的溪流。
如此大的动静也惊动了不少林中异兽,江婪现在可没空与他们纠缠,不管不顾的朝着白猿府赶路。
花费了足足大半天的时间,终于到了白猿府,面前的场景让江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白猿府山门口两只已经气绝的白猿倒在地上,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谷内白猿的尸体更是随处可见。
胖虎目露凶光喉咙发出低吼,载着江婪直接来到了白猿府内,这里同样没有幸免于难。
两头玄灵境的白猿浑身都是伤痕奄奄一息,白猿王也倒在王座前。
“大猿”
江婪快步朝着白猿王跑去,白猿王见到江婪以后居然裂开了嘴。
“是谁,是谁干的”
江婪有些快要发狂,前几日他们还在一起偷酒,还在林间嬉戏,在洞内把酒言欢,这才短短几日整个白猿府都遭到了灭顶之灾。
白猿王的手摊开,里面抓着一些衣服的碎料,江婪一眼便认出了这是白阳教的服饰。
“大猿,不要死,你们不能死”
江婪扯下自己的衣服想要给白猿王包扎,但是白猿王却用手比划着拒绝,然后指了指山洞的一角。
一堆年幼的白猿的尸体堆在一起,江婪控制不住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的身体,这些白阳教的人简直丧尽天良,连这些毫无威胁的幼年期白猿都不放过。
突然,这些小白猿的尸体中,传出一阵微弱的声音。
江婪急忙把所有的尸体都刨开,居然在白猿的尸体中找到了一个刚刚出生,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小白猿。
感觉到小白猿的身体正在逐渐冰凉,江婪急忙揣到了自己怀中。
白阳教与这些白猿无冤无仇,也没有任何想干的地方,双方唯一有牵连的地方就是自己,江婪想到的仅有的可能就是是他连累了白猿府。
这里有他的气息,白阳教的人循着他的踪迹找到了这里
“报仇,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江婪双眼赤红,像极了一头暴怒的野兽。
白猿府中有两头已经达到了玄灵境,即便这样还是惨遭屠戮,白阳教的人实力起码也在玄灵境巅峰。
而江婪自己才居灵境而已,对付武府开悟的玄灵境都险些丧命,何况是这更强的一个,但江婪已经顾不上这些。
“我还有一个办法”
想到丹青法合灵术的江婪,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江婪盘腿坐在白猿王面前,看着这些前几日还活蹦乱跳与他嬉闹的大猿猴,此刻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你不用说了,我意已决,是我连累了你们,希望你不要恨我”
江婪伸出了手,握住了白猿王的手掌。
“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若不能给你们报仇,我此生难安”
一股庞大的灵力在山洞中汇聚,不止是白猿王,所有的白猿都将他们最后的力量融汇到了一处。
江婪收起悲愤,将这数倍于他自己能掌控的力量全部纳入体内,取出笔墨颜料,以合灵术开始作画。
燕先生曾说过,合灵术的本质是一种禁术,在他修为尚浅时使用会遭受巨大的反噬。
仇恨恼怒蒙蔽已经快让他丧失了理智,白猿的力量狂暴,江婪将白猿府力量收集融合后险些将他自己撑爆。
合灵术尚未入画便先损伤自己,手中的笔都在颤抖,但笔毫颤颤巍巍的落在纸上后却异常稳健,江婪完全是在凭借自己的意志力作画。
白猿的灵力与他自身的灵力融合,江婪沉浸在作画之中,只要能让白阳教的人付出代价,即便是冒生命的危险也在所不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日上三竿,一直到天将薄暮。
白猿的力量太过强大,江婪想要完全操控根本不肯能,单是这份力量就让他付出了很大代价。
鼻尖有血迹滴落,阳神也被合灵术快速消耗,当江婪停笔时整个人都已经有些站不稳。
而胖虎盘卧在一旁,怀中暖着一个还没有睁开眼的小白猿。
画纸上是一头脚踏千山手捉日月的白色暴猿,正捶胸怒吼,因为作画时江婪便是满腔仇恨,作出来的暴猿同样双目中带着无穷的戾气,暴虐之气溢出纸面。
因为是合灵术所做,因此这暴猿不止形态逼真,气势神韵都一模一样。
用手轻抚这头汇聚了所有白猿最后力量而创作出来的画,暴猿虽在形态上与白猿非常相似,但眼前的画中俨然化作了一头大凶之兽。
“从今以后,你就是朱厌”
江婪甚至隐隐听到纸面上传来一阵吼声,提笔沾染红色的颜料,在空白处写下两个大字,朱厌
西山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有兵
江婪将这山海经中的凶兽,作为了白猿灵力的载体,于画中重生
从胖虎怀中抱起整个白猿府仅剩的最后一只小白猿,拿起了刚用合灵术做好的画。
“随我去报仇”
白鹤追踪,江婪骑在胖虎背上在仙都山内到处追查白阳神使的下落。
白阳神使确实有一些能够追踪气息的秘法,江婪每呆过的一个地方都会被他们找到。
就在上一个武夫开悟的白阳神使自爆的地方,江婪与白阳教的人不期而遇。
一个身穿白阳教服饰的中年壮汉,一身实力比起之前的还要强悍不少,手持一柄短刀在顺着山旁往崖下看。
“白阳神使,你是在找我吗”江婪骑着胖虎跃至这人身后。
“你不躲着我,居然还敢主动找上来送死,真实佩服你的勇气”
“就是你杀了我的朋友”
“你朋友那群白猿一群畜生而已杀就杀了,如果你不把神贡交出来,我保证你死的比他们更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