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婪见推辞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前面来。
“你气海虽破,但起码也有居灵境的修为,让大家看看你的本命画灵是什么”
贺庆之在林安城见过那幅三川龙湫图,在画技上无可挑剔。后来也听说过卢道玄与江婪有些关系。
卢道玄的眼光极高,因此担任文府第一教谕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嫡传弟子,却偏偏挑上了江婪,这让贺庆之非常疑惑。
这一次正好是个机会,借着芥园画谱看一看,江婪的天赋到底如何。
江婪有些犹豫,心中暗自默念,千万不要太吓人,一两个画灵也就足够了
“把作画的手放上去”
灵力注入后,芥园画谱上散出一层层粉色的光晕。
光晕中中出现了江婪的本命画灵,一女子肤如凝脂,唇赛点朱,面似月下白玉,腰如风中杨柳,黑发如瀑,五官精致有倾国倾城之姿。
更重要的是不着寸缕,正站在画谱上,向所有人展示着她曼妙的身形与妩媚的姿态
丹青苑中的人几乎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这画灵轻轻的一个飞吻,然后一个高抬腿,不少人鼻血都流了下来。
贺庆之脸色难看,就连江婪自己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我的本命画灵是绘里香”
“我之前在清都买过一幅春宫图,和这个一模一样,没想到是他画的”
“这么巧我也买了,现在就收藏在卧房”
“我听人说,这个江婪早上见过的女人,晚上就能作成画”
“真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道貌岸然,品行却低下如斯”
丹青苑不少的内舍生和外舍生都议论纷纷,有的人为了吸引注意,甚至开始编造起了流言。
“完蛋,自己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了,贪财好色这样的帽子怕是一辈子都摘不掉了”江婪的脑袋都差点炸了。
江婪急忙把自己的灵力撤走,画灵这才消失。
贺庆之看了江婪一眼,冷哼了一声,江婪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他以为自己无论画什么都是手到擒来,怎么能想到画谱给他选择的是春宫图。
“对不起,对不起贺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
“散课”
贺庆之拂袖而去,不少内舍生也一脸鄙视的看着江婪,只有宋玉留了下来。
看到宋玉的表情,江婪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要是想安慰我那就别开口了,你看我像是难过的样子吗”
“这么大的事情,你能放得下吗”宋玉说道。
“我这辈子除了筷子放不下,其他没什么放不下的”江婪哈哈笑道“你要是真想安慰我,倒不如买我几幅画,是你喜欢的哪一种哦”
江婪朝着宋玉挤了挤眉头,示意你应该明白。
看到宋玉脸红,江婪无良的哈哈笑着。
“不逗你了,你现在可是大榜第五,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以后你可要罩着我”
“不管你遇上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
宋玉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他能够在三川口完成蜕变,都仰赖江婪的提点。
“行啦行啦,再见啦”
离开的时候院子外面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靠了过来。
“江兄,江兄留步”
“你们这是”
江婪看了一下,刚才骂自己最凶的就有这几个家伙。
“买几幅画,就是刚刚那种的”一人嘿嘿笑道。
“卖画啊,好说好说,去明楼找傅岳明,除了画还有一些药我保证你们会很喜欢,只不过价格上就”
江婪猥琐的笑着,还是这群道貌岸然的人好打交道,骂归骂,骂两句以后还能做一笔生意。
至于那群伪君子,心里迫不及待想买,但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来,想赚他们的钱难于登天。
“价格不是问题”
能够教十万两当外舍生的,又岂是缺钱的人,江婪已经准备通知傅岳明,画该涨价了
自己花完了所有积蓄,只换了一个外舍生的身份,这笔钱或许能从他们身上找补回来。
在丹青苑知道了自己的本命画灵,又见识了芥园画谱的神奇,也不算白来。
接下来的日子江婪就往返于麻黄巷和文府,以前他只是单纯的修炼丹青法,来到文府以后才发现丹青法只是基础法门,比如今天刚刚学到的鉴灵术。
江婪指尖一点,屁股底下的财门钝驴身上光华出现在了脑海中。
鉴灵术用来鉴定一幅画的好坏,能够在脑海中展现出这画的全貌,哪怕是最微小的破绽也会暴露无遗,当初在仙都山如果会鉴灵术,那副山水卷也不至于困住他那么久。
这驴子在江婪的脑海中分解成了一根根线条,每一根线条都是一笔而成毫无顿塞凝滞之感,就连驴背上一处微不可查的卷毛的都一览无遗。
驴子身上的颜料就差了一些,肉眼分辨不出来,可是在鉴灵术下,这些颜料的缺点被无限放大,呈现出粗制的沙粒状。
“颜料下等,画技上等,中品柴门钝驴”
自己鉴定自己的画,也别有一番趣味。
不过在鉴定到胖虎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了,因为这是当初卢道玄留给他的上品颜料,所以颜料质感更好,非常细密。
至于画技,江婪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水平。
以前一直以为胖虎是中品画,后来他自己突破居灵境以后,胖虎又有了妙品画灵的战斗力。
他知道胖虎与其他画灵有些不同,可现在使用了鉴灵术以后,都无法鉴定胖虎的品级,这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总之他的实力越强,胖虎的战斗力越强,这种与画主共同进步的画作,他还闻所未闻。
想不明白,那便不想,毕竟不管怎样这都算是一件好事。
每天早上骑着驴子优哉游哉的来,黄昏的时候不紧不慢的回,似乎这才是生活本来的样子。
倒坐驴背上,夕阳渐遮于西山之后,只留下漫天红霞,仙都山山高峰险直入云天,与红霞为伴似举火烧天。
两面山景在夕阳下更是别有一番韵味,哼着小曲儿踏路而行,无限美景尽收眼底。
本来是一个外舍生,但却表现出了比内舍生还要潇洒自在的范儿,没有压力与山水相伴的生活,江婪都像高声欢呼。
“深岩踏遍寻归路,仙都依然在碧虚。
无限游人重驻马,岂惟狂客倒骑驴。
挂图天汉朝霞上,落影清都夕照余。
千古全生才一士,可怜登览尽丘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