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见远把江婪送入藏书阁,他虽然知道神器会自行择主,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这个外舍生已经数次颠覆了他的认知,因此前来寻找儒府大祭酒。
“大祭酒,难道您真的不担心江婪带走这帝后铃”颜见远问道。
“堂堂五经博士,不能控制自己的心绪,岂不是让人笑话”大祭酒训斥道。
“学生知错,修行这么多年依然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你放心吧,这帝后铃他带不走的”
“可这江婪身上有太多秘密,连我都有些看不透”
“旁人我不能说,但你是五经博士之首,这件事也没有瞒你的必要,你可知这帝后铃的来历”大祭酒问道。
“不知道”
“我与几个老儒生在研究石板先文时,偶然发现了这已经失传的帝后铃的线索,就在巫山。
石板上有记载,两千多年前的巫山附近有生活着一群神秘裔民,这裔民中诞生出一位绝世神女,名为巫沧海,这帝后铃就是巫沧海所有。
巫沧海死后,帝后铃也随之消失在御灵大陆两千多年,因此我们几个老家伙猜测,很有可能是葬在了神女墓中,事实也正如我们所猜想”
“墓葬明器咱们儒生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
颜见远差点没拍案而起,儒生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千训章几乎刻在每一个人的骨子里,但大祭酒身为仅次于府主的存在,居然去盗人先人墓穴。
颜见远现在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这帝后铃重要,还是千年传承的儒训重要。
“见远,要学会变通,毕竟这帝后铃即便是在御灵神器中也属于顶尖,马上有一场大危机就要降临,有帝后铃儒府也能多一份保障”
“对于大祭酒的作为,我不敢苟同”颜见远皱眉沉声说道。
“这也是为什么需要通过鹅湖会来掩盖一下帝后铃的来历,朽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名声于我无疑,为了儒府万年计,这个恶名我们来背,何况巫山一脉的人已经灭亡,如此重宝流于地底是对前人不敬。”
大祭酒始终忘不了他们费尽力气进入神女墓以后的场景,已经故去将近两千年的巫山神女,就躺在玉棺之中,而且保持着年轻时候的样貌,尸身千年不腐,让他们这些后来人隔着两千年,见识到了神女的绝代风华。
“帝后铃就是巫山神女合寝墓葬的陪葬品,不过就在神女一旁还有一个墓穴,我们查看时这墓穴只是一个衣冠冢,当时有人还有人猜测,应该还有人猜测帝后铃应该是一双。”
“一双”这倒是让颜见远非常意外。
“因为在墓穴的旁边,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盒子盛放着帝后铃,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毕竟先文石板上还有很多文字没有破解,后面所记录的东西我们也就不太清楚了。
但你可以放心的是这个文府外舍生带不走帝后铃,当时我们在与这御灵神器对抗时,为了将其带离神女墓,我们合力在上面设下了一层禁止。jujiáy
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儒府出现了一个大才,你的孙子游秦。
待文府的人离开以后,我们几个人就会解开帝后铃的禁制由颜游秦收服。”
大祭酒可以说是苦心积滤,江婪要对抗的除了御灵神器帝后铃本身的意识之外,还有他们几个老儒生的禁制,这根本不是一个玄灵境所能做到的事情。
藏书阁中的方相夜帝在看到这帝后铃以后,眼中有些迷茫,有些呆滞,记忆的深处波澜万丈,有一种激动压抑在心底想要爆发却又不明所以。
有一个人影始终在脑中徘徊,甚至融入了生命,可是他却始终想不起他到底忘掉了什么人,又或者是他记不起来他自己是什么人
帝后铃落入了方相夜帝的手中以后,两人身外的场景陡然转变。
阴气翻腾中天地重开,高山远野白云清溪,草地上一男童一女童两个瓷玉般的娃娃在花草间追逐嬉戏,两人背后的辫子上各绑着一个铜铃铛。
这画面记录着两人的少年到成年的时光,互相爱慕,最后结为夫妻。
两人恩爱一生,最后合寝安葬,两个铃铛就也相伴二人一生。
方相夜帝似乎回忆起来了什么,身上阴力波动剧烈,江婪在一旁有些担心,生怕他的气息控制不住冲破这藏书阁。
“沧海”
方相夜帝似乎终于想起了这画面中的人,当寄魂铃与帝后铃放在一处时,原本平静的帝后铃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居然有一只蝴蝶从铃铛中飞出。
这蝴蝶五光十色颜色眼里,试图飞到方相夜帝身旁,但是一层炽炎突现,将其隔绝起来。
“昊天神火”
江婪认出来,这是儒府浩然之气所化的至正之火。
方相夜帝见到这火焰以后不由得心生怒气,大手一抓,天地至正火焰在僵持了片刻以后被黑雾吞噬。
蝴蝶得到了自由后飞到了方相夜帝面前,最后化作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巫山神女巫沧海。
“阴灵”
江婪能看出来,这阴灵隔了两千多年的时间非常虚弱,哪怕是一阵风都能将其吹散。
而巫沧海看着方相夜帝的脸庞痴痴入迷,然后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口中说着一些江婪根本同不懂的语言。
方相夜帝明明觉得眼前的人对他有非同寻常的意义,甚至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可偏偏丢失了所有的回忆,他的记忆仿佛锁在了无数重的桎梏之中。
“我到底是谁”
方相夜帝有些痛苦,身上灵力暴躁不安,整个藏书阁都开始颤抖。
大祭酒、魏昌黎都察觉到了藏书阁的异象,但也没有当成一回事,只觉得是江婪在收服帝后铃,毕竟建造藏书阁所用的材质特殊,他们根本想不到会有人混进去。
而且御灵神器威力巨大,动静大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眼看着这些由东海沃壤烧制的砖块,在方相夜帝的骇人的气势下即将破碎,江婪也感觉到了难以呼吸,这种气势甚至完全可以与季礼魏昌黎相媲美。
“方相前辈方相前辈”
江婪急忙呼喊,希望让方相夜帝恢复理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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