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犯方龙,殴打书院同窗刘云鹤,致其死亡,犯杀人罪,证据确凿”
“来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未入公堂,便听得堂内传出的声音。
方林面色陡变,一边快步上前,一边喝道:“慢着”
“何人敢在京兆府衙门喧哗”
京兆府公堂比北安县衙要大上不少,两旁衙役的数量亦成倍增加,方林进入公堂,当即便有衙役拔刀,朝他怒目而视。
堂兄方龙则瘫倒在地,面若死灰,后背衣衫浸满血迹。
显然,哪怕未受刑,也遭过仗责了。
堂妹方婉儿并非如方鸿所言,被送了回去,此时也在一旁,抱着方龙,梨花带雨,其母邹氏,也即是方林的二婶,亦抱着二人,放声痛哭。
他们身旁的地上摆着一副担架,有白布蒙着,似是遗体,一对中年夫妇正低声啜泣,几名书生打扮的男子不断安慰之余,亦对着方龙不断咒骂。文網
见到方林前来,面如土色的方龙宛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凄厉道:“牧之,你终于来了救我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牧之堂兄,你一定要救救锦玉堂兄他没有杀人”方婉儿则直接扑了上来,在方林怀中大哭。
方林心中愤怒,未理会公堂之上安坐的京兆尹,不断顺着方婉儿的青丝,温声安抚道:“我来了,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屈打成招。”
他说话间,两旁衙役纷纷聚拢,将他们围在了中间,防止有人脱逃。
“放肆你这话是何意,什么屈打成招,莫要张口就来”案前,京兆尹闻言震怒,用力拍了拍惊堂木,“尔是何人敢擅闯公堂”
他抬了抬手,“来人,拿下”
“误会误会张大人,这位是奉天司方青衣”北安县令终于跑了进来,见衙役们上前,欲缉拿方林,当即大声道。
京兆尹手抬到一半,听到这话,动作不由一顿,惊讶道:“奉天司青衣”
因为是北安县令所言,他倒也不疑有他。
“在下奉天司青衣方林,见过京兆尹张大人。”方林出示青衣令,毫无客气地拱了拱手,指着方龙,脸色难看道,“这位是方某的堂兄,平日忠厚老实,木讷内向,怎么就突然成了杀人犯,还请张大人给方某一个解释。”
坦白讲,面对从三品的京兆尹,别说是最下级青衣了,便是中级青衣,都不够资格这般态度。
只是方林一来便听到对方给他兄弟安上了杀人犯的罪名,亦认为这其中存在着官员勾结与设计陷害,自然便没有好脸色。
“大人呐,您一定要为我家孩子做主啊”
“什么青衣,跑到京兆府衙门来耍威风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方林没想到,这京兆尹还没开口,一旁所谓的受害者家属反倒喧哗了起来,一副义愤填膺之色。
“方青衣是吧我京兆府办案,自有我京兆府的章程,你奉天司的手,是否伸得过于长了”京兆尹脸色也不好看,沉声道。
他虽说因方林青衣的身份而有些忌惮,却并非忌惮方林本人。
打眼一瞧,不过弱冠年纪,便是青衣又如何
擅自扰乱公堂,简直岂有此理
“须知,你青衣亦是执法者,莫要破坏了朝廷法度”
这话就有些重了,方林闻言,眼睛微眯,松开方婉儿,示意她先站在一旁,丝毫不退道:“张大人错了,面对百姓,青衣非是执法者,而是执法者的监督者,对朝廷机构有监督之权。”
“既是监督,为何无故扰乱公堂,破坏法纪”
“兄弟蒙冤,何来无故”
“够了,你口口声声冤屈,却是连案情都没问上一句,便武断开口,足见平日张狂”
“呵,杀人大案,片刻即断,你我二人,到底谁武断”
“笑话,本官判案,难道还要你这黄口小儿教不成”
“方某身为青衣,戍卫朝廷,保护百姓,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现家人蒙冤,不过要一个解释,便让你这般刁难,你是真当我奉天司无人”
“就凭你,也敢拿奉天司来压本官真当本官的从三品官印是摆设不成”
“怎么你这执法者要对监督者动手你可以试试”
二人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听得旁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两旁衙役,见这年纪轻轻,比自己还小那么多岁的小子,居然敢直接咆哮公堂,与在他们眼里极其高大的京兆尹大人对峙他们的眼里没有同仇敌忾的怒意,反而流露出了掩藏不住的羡慕与敬畏。
“张大人,方青衣,莫动气,都莫动气”
“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慢慢讲。”
没办法,再说下去怕是得动手了,而真要动了手,这事就没法儿收场了,北安县令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劝阻。
同一时间,公堂外传来大量脚步声。
约十余人,有男有女,快步走来,皆着青衣,佩战刃。
“敢问方林方大人是哪位”走进公堂,为首一名青衣扫视一圈,最后将视线停在方林身上,询问道。
“是我。”方林冲他点头,快速扫视了一圈。
这些青衣们都是黄级的实力,想来便是范仲所说营房的新人。
果然不出所料,范仲本人没来,却是没想到让营房来了这么多人。
不过,此刻还真是来得正好。
“弟兄们辛苦了。”方林对众青衣笑了笑,故意问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回大人,是范仲范大人让我等前来的。”为首青衣回答道。
果然,听到范仲名头,京兆尹的神情当即变了变。
方林见状,又故意问了一句:“我师叔他没来”
“回大人,范大人没来,但范大人说了,让我等一切听从大人您吩咐。”
“哦,那方鸿呢”方林点头,“就是年纪与我一般大小,书生打扮的。”
“书生让我等尽快过来,他自己随后跟来。”
“嗯,你们来得挺及时,不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