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四叔一样,方林的大伯方正,二伯方明,包括老方这个便宜父亲,亦心疼不已,颇为愧疚地望向方林。
“牧之,辛苦了,可惜叔伯们没本事,现在反倒是依仗着你的名头才被人高看一等。”大伯方正苦笑道。
“大伯这是什么话,侄儿当这个青衣,除了保家卫国,不正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么”方林大义凛然道。
这个乖,不卖白不卖。
“老三,你生了个麒麟子啊”
“牧之,我方氏一族,就靠你振兴了”
“但你今后务必小心,万事不可莽撞,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切记切记”
“叔伯们放心,牧之心里明白。”方林笑着点头,“也是运气好,有范仲这样在奉天司位高权重的师叔,侄儿在奉天司的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确实得天之幸,那位范大人之名,我等朝廷官员可是如雷贯耳,却是没想到成了牧之你的师叔,今后定要好好侍奉,不可轻慢。”
“知道知道,放心吧。”
“对了,你那名为丰子乐的朋友上午来过一趟,邀你晚上赴宴。”忽然,四婶想起了这事,开口提醒道。
“子乐他上午来过”方林一愣,点了点头,“午后歇息一会便去找他。”
“婉儿也要去玩”方婉儿小孩心性,此时早已没了涕泪,跃跃欲试道。
“你姑娘家家的,老实在家待着,因为你,你锦玉堂兄差点出大事,还不老实”二伯方明当即呵斥道。
他是方婉儿的亲爹。
“是极,你牧之堂兄与他好友赴宴,你一姑娘家凑什么热闹,那地方不是你能去的。”二婶也插嘴道,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方林老脸一红。
“咳咳,二婶,你定是误会了什么,只是普通宴会,那种地方侄儿已经不去了”
“无妨,少年风流,你正当这个年纪,莫要忍着。”
莫要忍着
忍着
喂,二婶,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虽说知道这是家里人已经将他当成大人看待,且对他的一切行为表示支持的意思,方林仍节节败退,借口回房休息,赶紧跑路。
再待下去,指不定他们还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呢
一个时辰后。
方林刚走出大门,便见方鸿与方龙二人蹑手蹑脚跟了出来,跟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俩鬼鬼祟祟的,这是要干啥”
“嘿嘿,什么鬼鬼祟祟的,子乐又不是只邀请了你一个。”方鸿嘿笑道。
方林闻言一愣,“你俩什么时候跟他有交情了”
“之前不是一直认识嘛。”方鸿说道,“今晚宴会的主题乃是即将到来的殿试,他知道我们都是文人,来家里邀请你的同时,便也邀请了我们。”
“殿试我一个武者,这种宴会邀请我干嘛”方林不解。
“又不是专门邀请你,交情好,顺带喊上你罢了,况且你毕竟是青衣,地位比那些书生文人可要高多了,喊上你一起,不仅他丰子乐有面子,这宴会本身亦会升格不少。”方鸿如是道。
也确实,不知道的也就罢了,凡是知道青衣的,谁敢将青衣不放在眼里,莫说这些还没考上的文人书生了,便是考上了,便是做官了,谁又敢不将青衣放在眼里。
君不见,堂堂从三品京兆尹大人,面对青衣都非常谨慎么
即便盛怒之下,也不敢当真对青衣出手,最后也只是骂骂咧咧,稍稍发泄那么一下。
“不是,方鸿去也就罢了,你方龙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兴致去赴宴”方林望向一直不开口的方龙。
他倒也不以为意,这方龙一直都是这个调性,闷葫芦一个。
“去去晦气。”方龙开口。
“也罢。”方林点头,追问道,“那晚上去哪赴宴知道么”
“知道知道,探花楼。”方鸿挤眉弄眼道。
“哦,探花楼啊,什么,晚上在探花楼丰子乐这是什么情况,日子不过啦”方林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终于明白为何二婶方才要那么说话了。
原来丰子乐那小子直接将地点说出来了
好一个探花楼
唔确实是个好地方
记忆中陡然浮现一张张巧笑嫣然的笑脸,方林心内一荡,将目光又望向了方龙。
只见这小子虽如往常一样,像个闷葫芦似的面无表情,眼里却闪烁着藏不住的期待与兴奋之色。
这个闷骚的家伙,差点被你给骗了
什么去去晦气,我看你是要去小姐姐们身上求安慰吧
“哎哎,牧之,你回去干嘛”方鸿见方林忽然转身回去,当场急了,“去转转啊,好久不去了,难得有人请客”
“谁说不去了。”方林没好气道,“不是晚上么我去找丰子乐也是为了问他晚上在哪,既然现在已经知道地点了,晚上直接过去便是。”文網
“这大白天的,你倒是真不嫌臊得慌。”
“呸白天当然是去找丰子乐了,又不是直接去那地方。”方鸿老脸一红,见方林没了踪影,与方龙对视一眼,道,“那便晚上再去,反正跟着他走,家里也不好说咱俩什么。”
“嗯,跟着他走”方龙木讷点头。
几个时辰后,华灯初上。
在度日如年的方鸿二人的连番催促下,眼看着天色渐暗,方林终于肯动身了。
“牧之,赴宴去了”
走到前厅,正巧撞见二婶,二婶笑着问道。
“是啊,二婶。”方林笑道,望了一眼身后亦步亦趋的二人,故意大声道,“二位堂兄央求了一下午,便带着他们去结交结交朋友。”
“二婶放心,我会看着他们,绝不让他们行差踏错”
“有牧之你在,二婶自然放心,去吧。”
“好嘞”
出了门,隐约听到门内传出了几道隐含威胁的冷哼,站在方林一左一右的两个人终于忍不住怒喝。
“竖子”
“方牧之,你这卑鄙小人”
“少废话,你俩想白嫖也就算了,还想拿我做挡箭牌,门儿都没有”
方林哈哈大笑,一扫上午因感念陆夫人遭遇而有些沉闷的心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