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目瞪口呆的父亲方远,方鸿的表现要好上一些。
毕竟他知道一些方林的秘密,也算是有了一些免疫力,不过还是惊到了,结结巴巴道:“牧之啊,你,你已经混到能让陛下传口谕的程度了”
他酸了
这堂弟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先是认当朝亲王为义父,现在就连陛下都给他传口谕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陛下不仅知道了有他这一号人,而且还很看重
否则,你当谁都能收到陛下的口谕
“也不是,主要是我们奉天司的指挥使大人硬将我推上去的,我其实还不想这么早接触陛下。”方林摇头道。
在这个家里,他还是比较放松的,只要不是涉嫌机密的话,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防备,也无需防备。
你听听
这是人话吗
所以,不仅陛下看重他,奉天司的指挥使大人也非常赏识他
“方牧之,你不当人子啊”方鸿悲愤道。
一旁,四叔方远认真点了点头。
想了想,他询问道:“牧之,你才刚进奉天司几天,我怎么听说,你当上什么队长了”
这事还是同僚恭喜他,他才知晓。
不得不说,当时那位同僚的眼神当浮一大白
不止这个,他还发现,最近同僚们真的变了。
以往的随意打趣不见了,心机手段也不见了,每一个都变得特别友善,尤其是那个以古板严厉而著称的顶头上司,今早居然主动笑着与他打起了招呼。
方远自不傻,如何想不到,发生这些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这位侄儿,他有些后悔,以往,自己这个做叔叔的,是不是有些疏于关心了
“是有这么回事,承蒙指挥使大人赏识,给了队长令,让我率领一帮中、上级青衣出城猎妖其实主要还是几年前救得那位师父的缘故,师父当年乃是陛下贴身亲卫,也是奉天司的创建元老之一,与指挥使大人关系很好,这才有了这枚队长令。”方林如是道。
“原来如此,我便说,你才刚进去几天,怎会有如此进展。”方远恍然大悟,认真告诫道,“若是如此,那你便要更加谨言慎行,莫要落人口舌。”
“四叔放心,侄儿省得。”方林笑着点头。
“还有一事,你父母那边,也该去看看了。”方远提醒道,“昨晚你母亲来过一趟,言语间,对你怨念不小啊。”
“额”方林神情一滞,点头道,“确实有些时日未去拜见双亲了,是我疏忽了。”
他哪里是疏忽了,其实是刻意在躲避,不想面对。
因为见了面,实在有些别扭。
不过想想,到底侵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怎能如此残忍,剥夺当父母的与孩子见面的权利他想了想,决定待会儿去老方夫妇那里转转,不仅限于这次,以后还得多抽点时间,多去探望。
“牧之知道便好,婶婶知道你忙于公务,你母亲亦能理解,也为你感到骄傲,不过也不能当真连个面都不露。”四婶也忍不住道。
“婶婶教训得是,待会与堂兄说会话,便去拜见双亲。”方林很是老实,连连点头。
“孺子可教。”方远笑着抚须。
饭后,方鸿的小书房。
方林捧着一杯茶,抿了一口,随手拿起桌上的宣纸,笑道:“行路难,不得不说,你这字写得倒是真不错。”jujiáy
“文采一般便罢了,字再不好,怎生在那二人面前摆堂兄的架子”方鸿笑了起来,想了想,道,“你还别说,这方婉儿竟还真有些诗才,近日作了不少诗,一身文气,竟快要比肩锦玉了,别到时候真去你那当了青衣。”
“最好别来。”方林摇头,“当了青衣,方知危险,莫要看表面风光,青衣,尤其是中级以下青衣,每日都会死人的若是忙起来,我不一定顾得上她,你要多劝劝,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家里有我一个青衣足矣。”
方鸿闻言脸色微变,郑重点头:“我会劝她的。”
“只是,这丫头看着温婉,你也知道,从小就是个倔脾气,只怕劝不动她。”他面有难色道,“她对你现在可是崇拜得紧,我估摸着,最后还得是你出马。”
“有机会,我自会劝她。”方林点头,忽然笑了起来,“也无妨,实在劝不动,大不了让奉天司不收她便是,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你就不怕她怨你”方鸿迟疑。
“比起哪天没了性命,怨我便怨我吧,此事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方林坚决道。
“希望她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方鸿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开口道,“对了,今日过来,找我何事”
“本来有事,现在没了。”方林想了想,决定先去老方夫妇那转转,便不浪费时间了,索性随了他的愿,开口道,“喊上锦玉,晚上探花楼再说。”
“探花楼”
果然,这不成器的东西一听探花楼,忠厚老实的面孔瞬间变了味,眼睛贼亮,“你请”
“我请。”方林没好气道。
刚得了百两黄金的赏赐,他现在底气可是足得很。
“好兄弟”
“你这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方林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道,“找个乐子罢了,别每次见了人姑娘就一副流口水的模样,否则下次不带你去了。”
“好的好的,吸溜”
方林:“”
不想看见这不成器的东西,方林赶紧走人,前往老方夫妇开的新方氏商行。
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停下脚步,面色有些尴尬,他发现,自己只知道以前的方氏商行在哪,至于这新方氏商行在哪,自己这个为人子的竟然不知道
确实有些不像话了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方林想了想,也不好意思回头喊方鸿带路,便先去了丰乐楼。
丰子乐想来应该知道新方氏商行在哪。
结果,扑了个空,这少东家并不在店里。
眼看着前面不远就是北安县衙,想到之前老方夫妇曾被衙役们带到县衙,必定知道他们在哪,便又抬脚,去了北安县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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