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太和殿上,当着所有朝臣和皇室宗亲的面,被这般顶撞,甚至算是威胁了,老皇帝根本下不来台,面色阴沉至极,望向刘忠,怒极反笑。
“好啊你真是朕的好臣子”
“终于让你等到机会了是吧”
下方,刘忠闻言,并无惧意,反倒眼里闪烁着激动,高声道:“陛下此言差矣,老臣绝无私心。”
见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一时间,老皇帝还真有些犹豫。
倒不是别的,杀他太简单了,可若杀他,还真有可能遂了他的意,让这老狗史书留名,后人若是评说,长公主未婚先育的丑事定然也会被翻出来考究这就比较麻烦了。
再怎么管天管地,也不管不到后人的评说不是
况且,他堂堂九五之尊,岂能被这老狗牵着鼻子走
“还有谁有意见,一并说出来。”老皇帝没有理他,转而望向众朝臣,尤其望向了那帮御史。
朝臣们能有什么意见,跟他们又没关系,谁脑子坏了,为这种事情冲撞陛下,是嫌脑袋上的官帽太重了么,主要便是这些御史,他们是专业干这个的。
对于陛下问话,御史们有些犹豫,本来是要谏言的,可这刘忠一上来便将调子起这么高,便难办了。
看这架势,陛下是动了真怒,这时候若是冒头,下场可想而知,他们求名不假,可当真为了名不要命的,又有几人能做到
便说刘忠这厮,也就年纪大了,无所畏惧,放在十年前,你看他敢不敢这般放肆。
当然,不怕死的终究不是一个都没有,片刻后,又有几名年纪稍大的御史站了出来。
见状,刘忠反而不高兴了。
便是只他一人,依着史书的调性,一般都是记载“御史刘忠”或者“刘姓御史”,也即是说,只他一人,都不一定能落个全名,人再一多,效果便更不好了
他今日这般死谏,还不就是为了能将其他人吓住,让他一人冒这个头,这下好了,遭到了同僚的背刺
关键是,这几个家伙精得很,虽然站了出来,言语却是模湖得很,并未如何冲撞,不仅分了名,大概率还死不了
老皇帝还是高啊这样一来,这刘忠恐怕也不会死犟了方林看出了点门道,对老皇帝的政治手段佩服不已。
不过眼下这个局面,还是有些僵着,矛头仍旧指着周念薇。
可以看见,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她,小脸已经开始发白了,而周围的公主、郡主们脸上,也露出了似有似无的讥讽之色,与她保持了一些距离,显得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很是无助。
而长公主因为正陪着皇后站着,离她较远,眼下也不好走过去,只能怒视着这些御史,将这些人一一记在了心里。
待过了今日这个场合,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定要清算
一时间,太和殿内再度陷入了安静。
“御史刘忠,原是三王党羽,虽无贪污腐败,但利用党派人脉,提拔其众多学生,党同伐异,任人唯亲,一月前的秘密京察过后,吾奏报陛下,要求严惩,被陛下阻拦,表示其年事已高,能不动他便莫要动他了,吾遂按下此事。”
“御史严友斌,无党派人士,其自身并未受贿,却鼓励其家卷代其行事,上下疏通,为人奔走,谋取好处,京察之下,被吾查到确凿罪证,亦被陛下阻拦,表示严友斌此人,从小家贫,穷怕了,是以贪财了些,而其虽贪财,却也守规矩,并未太过逾矩,且从不帮作奸犯科者,数额也不大,不必深究,吾遂又按下此事。”
“御史梁龙,五王党羽,妻妾成群,尚不满足,竟还对府中侍女丫鬟下手,甚至用强,吾查实后大怒,欲斩其狗头,仍旧被陛下阻拦,表示其虽好女色,但其在朝中做事,一直勤勤恳恳,老实本分,且其也还算负责,将受害者纳为妾室,若是一斩了之,剩下那些孤儿寡母,恐难以成活吾遂再次按下此事。”
“御史陈锋华算了,懒得说了,都是些蝇营狗苟,鸡鸣狗盗之事。”
说到这里,方林望向那些被他点名而纷纷色变的老家伙们,满脸讥讽:“诸位这是觉得方某前段时间这情报头子白当了啊”
“当着方某的面,尔等居然也有脸一口一个朝纲,一口一个体统”
“居然还有脸冲撞陛下”
“若不是因为陛下,你们眼下要么是阶下之囚,要么便已然是方某刀下之鬼,你们这是哪来的狗胆”
说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倒是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为了青史留名,故意以下犯上,冲撞圣颜,主动求死的御史以往只是道听途说,今儿算是开了眼了。”
“只是,就尔等这般货色,想要青史留名”
“配吗”
方林的冷哼回荡在太和殿内,因为太过安静,甚至激起了数个回声,而在这回声当中,众朝臣的面色可谓是精彩至极。
有不屑,有讥讽,有冷漠,有嘲笑这些自然都是对那些瞬间便如小丑一般了的御史们。
而对于方林,绝大部分朝臣眼里则闪过了警惕,忌惮乃至敌意。
从这一刻开始,这个孤臣,他算是做定了。
以往,众朝臣虽然知道他当了一段时间情报头子,将朝中官员都查了个遍,揪出了诸如姚青书这样的不少大鱼,但也认为仅限于调查公务,但没想到,他居然能查到这个份上
御史刘忠任人唯亲也就罢了,这还算好查,可严友斌和梁龙这种,就不是轻易能查到的了,必然是经过了仔细调查,方能查到蛛丝马迹,而他甚至已经取得了确凿证据
那么,其他人呢
自己呢
众朝臣面色皆变,纷纷快速回忆起了各自最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些人微微摇头,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便是查到了也不能如何,而有些人则是面色渐渐泛白,藏在朝服里的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有没有查到自己的秘密
应该没有,若是查到,自己哪里还能好好在这儿站着。
可是,也许他查到了,却并没有禀告,想要以此来拿捏自己呢
不是没有可能
很多人这般想着,望向方林的目光顿时变了,有的在释放善意,在示好,有的则面色铁青,闪烁着忌惮光芒,有的甚至恨不得找个机会做了他才好
以大周朝这内忧外患的局势,又是这般毫不透明,官民极不平等的封建王朝,在场的所有人,有几个屁股底下是真正干净的
这下,方林算是得罪了几乎所有人,有些即便没有得罪,也对他忌惮不已。
唯有上首,长公主与周念薇,望向他的目光则愈发柔和,只有她们知道,方林这么聪明的人,之所以将自己给暴露了,不是不懂,而是愿意。
当然,老皇帝也知道。
他现在真的太喜欢方林了
有勇有谋,有胆有识,有情有义,敢做敢当
最重要的是,他从始至终便向着朕,向着月华
这样的孙女婿,上哪儿找
可恨,为何他不是朕的亲孙子
只有周睿,撇了撇嘴,望向方林,嘴角呢喃着无人听见的话。
又让这臭小子装到了
不过对于这个已然成长到可以在朝堂上痛斥御史,风采卓绝的臭小子,他还是骄傲的,且有一种无法名状的优越感。
这是我儿子
“陛下老臣罪该万死”
殿内,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终于有御史承受不住,崩溃了心防,跪地痛哭,主动开口。
这是严友斌,相比起其他人,他的事算是相对较轻的。
他真的没想到,那些他自以为隐秘的事情,陛下居然早就知道了,而且,竟这般体谅爱护他,还主动帮他说话
再想想自己干得这蠢事,当即后悔莫及,痛哭悔过
老皇帝没有打断他,听他说完,这才叹息一声,摇头道:“尔等,太让朕失望了朕的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求陛下赐死”严友斌闻言老泪纵横,趴伏在地,如泣如诉,甚至吐了一口血,凄厉道,“求陛下赐死老臣该死啊”
见状,御史梁龙、陈锋华以及越来越多方才站出来的御史,纷纷效彷,趴伏在地,主动认错。
至此,朝堂风向大变,重点也自然而然从月华郡主身上转移到了这些御史们自身上来。
老皇帝也很聪明,顺势痛斥起了这些御史们,得势不饶人,一个一个地骂,骂完后,还没等众朝臣反应过来,便匆匆宣布了散朝。
嗯也不能说是散朝,毕竟这不算上朝,而真正的上朝要等到初五以后。
总之,好好的大年初一,便以这般闹剧收场。
老皇帝没赢,因为周念薇这事恐怕还有后续,时不时的,恐怕还是会有不开眼的,或者某些别有用心,带着某些目的之人提及。
御史们表面上也没输,至少没有死人,哪怕刘忠,也在假装晕厥后被人拖走,老皇帝也并未揪着不放,治他什么罪。
不过谁都知道,御史们其实输得彻彻底底。
就输在方林一个人手上了。
这个前情报头子,真的太让人忌惮了。
鬼知道他知道了什么,有没有掌握自己的什么把柄或者罪证
这般想着,朝中绝大部分官员,都对他起了浓重的戒备之心,想着之后能不得罪便不得罪,但也敬而远之。
是以,方林可以说是有输有赢吧。
确实帮周念薇解了围,赢得了美人欢心,却输了人缘,输了关系网络,彻底成了孤臣。
“后悔么”
御书房内,老皇帝当着长公主和周念薇的面,脸上噙着笑意问方林道。
“后悔了。”方林点了点头,“后悔怎么不多点几个名,特别是那几个色中恶鬼臣还是想要办了他们,不能因为将受害者纳了妾,便当作没有迫害,至于那些孤儿寡母,朝廷反正有钱,才几个人,就养着呗。”
“儿臣附议。”长公主深以为然地点头,同时忍不住瞪了方林一眼。
还当他真后悔了呢,原来是后悔这个,这小子胆子太大了,在父皇面前现在都敢逗趣
“罢了,你若真想办他们,便办吧,是要整顿一番风气了。”老皇帝心情很好,点了点头,再度开口,“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方才在朝堂上,你那番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
就等你问呢方林笑着说道:“臣当然知道,为了念薇,臣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说着,还不忘朝一旁的周念薇多看了一眼。
今天的念薇,是真的很美啊
周念薇闻言,眼里的柔情浓得都快要溢散出来了,不过当着皇爷爷和娘亲的面,倒也羞红了脸,没了平时的那股洒脱劲儿,扭扭捏捏,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老皇帝见状,眼里笑意更浓,却装作黑着脸道:“咳咳,你这小子,当朕这个爷爷不存在是吧敢这般轻薄朕的郡主,小心朕治你的罪”
“不敢不敢,臣岂敢轻薄郡主,臣只有被郡主轻薄的份儿。”方林丝毫不惧,嘿嘿笑道。
“讨打”长公主不乐意了,随手拿起一本书便砸了过来,却也笑着说道,“念你今日表现不错,便让你放肆一次,本宫可警告你,念薇现在有本宫和陛下撑腰,你若再敢欺负她,本宫拿你是问”
“玩笑玩笑,臣怎么可能呢。”方林仍旧嘿笑。
“谁跟你嬉皮笑脸的”老皇帝板起脸道,“你与月华的事,朕还没同意呢,先滚回江北做你的事情,待事情做好了再谈其他。”
淦
我就说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想起来了,这老东西之前在江北说的惊喜,恐怕就是这事了不好,给他逮到机会了
这还不往死里拿捏我
方林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周念薇这个郡主册封之后,可就不是老皇帝主动要他入皇家了,而是他求着老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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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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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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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提供最快的奉天承运,斩妖除魔更新,第248章 不是不懂,而是愿意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