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无人机出了点故障,从空中砸进了我们面前这片海里。夏艺卓当时急了,不管不顾地就跳下海捞那台样机,贺扬没拉住他,便喊着他的名字一起跳了下去。”卞凡轻叹一口气,继续讲述着。
“这片海很深,夏艺卓死拉着无人机,贺扬死拉着夏艺卓要不是陈昂借走渔民的快艇及时赶到他们身边,他俩就一起死在这海里了。”
陶林皱紧了眉头,迟迟没有开口。
“这是夏艺卓给我讲的故事。”卞凡顿了顿。
“他告诉我,贺扬是个尊重生命,一生善良的人。他这种人不可能纵火杀人,只可能冒着大火返回救人。”他又吸了一口烟。
“他的故事深深打动我了,所以我开始不顾一切寻找真相,想要把盖在这大火上黑暗的幕布扯开。因为我知道,如果贺扬就这么死了,今后一定还会出现下一个贺扬。”最后夹着香烟的手放下,卞凡转头与陶林对视了一眼。
“可你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陶林说。
“你找到的所有线索都断了,就连证人也意外身故,在工作单位被排挤,最后还有人往你车上塞了大量赃款,把你污进监狱。”他看着卞说。
“你刚刚说我被很多人排挤确实如此。”卞凡缓缓地点了点头。
“其实对我而言,不是他们孤立了我,而是我主动推开了他们。”他笑了一声,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心情和这海一样洒脱又宽阔。
陶林认真听着卞凡的话,他的每一次词语似乎都能给自己猛烈的冲击,敲碎陶林冰冷得外壳,然后敬佩从缝隙中流露而出。
“说来真是愧疚,寻找真相明明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却需要夏艺卓来和我讲故事,才最终坚定下自己的决心。”说罢卞凡又低头苦笑道。
“说实话,我觉得夏艺卓比我付出的代价大得多。”卞凡又继续对陶林说道。
陶林再次向他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想你看过我的资料,知道我贪污数额巨大,原本应该在监狱里呆上好几年,可是最后有人暗箱操作,我只在里头呆了六个月就出来了。”卞凡说。
“是夏艺卓帮你的”陶林立刻会了意。
“我曾经告诉过他,贺扬就是被这样自私自利罔顾法律的人害死的,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千万不要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卞凡说。
“可是这现实太苍白了,他觉得自己害了我,所以费尽力气找关系、交朋友甚至不惜搞些手段最终让我免于漫长的牢狱之灾。可他也永远变成了一个坏人和杀死贺扬的那些家伙一模一样的坏人。”他摇了摇头。
陶林的心颤了一下,他想到了夏艺卓在大雨天跪倒在梧桐树下的样子,那个被迫改变自己的少年呐喊着自己的恨与痛苦,他彻底活成了自己难以接受的样子。
“之前的他善良、活泼、单纯,绝不屑于阿谀奉承;而现在的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无往不利、满脸虚伪、就连那仅有的一点点笑意,都像强行糊在他脸上的。”卞凡说。
“长期的焦虑与作息不规律,最终他患上了脑瘤,我能想象他的痛苦。”陶林点头接上了他的话。
“既然你愿意体谅他,并且下决心拼尽全力帮助他,那我带你来这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我原本还担心,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永远住在宫阙上的人。”卞凡最后说。
“其实我们在接触每一个案子的时候,都会试图触碰到当局者的心灵深处。我们在此得到教训,追求共情,其实是为了阻止更多人踏上这条悲哀的路。”陶林说。
卞凡背着手,畅快地仰头大笑了几声:“说得好啊年轻人”
“今晚我请你和余队看一场舞台剧表演吧”卞凡忽然饶有兴致地说道。
“表演”
“俄国著名芭蕾舞剧,天鹅湖。”卞凡说。
“小学舞蹈队的孩子们准备要进省城参加文艺表演,今晚是他们的彩排演出。”他说。
“天鹅湖”陶林在心里默念了这三个字好几次。
这部芭蕾舞剧的名字曾在夏艺卓嘴边反复提起过,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看穿了天鹅湖里藏着的秘密,而如今它却再一次出现在了卞凡的口中。
这难道只是巧合
陶林心有疑虑,他觉得事情巧合过了头就变成了必然。
天鹅湖的秘密可能还没有发掘完全。
“好,我和余子江晚上一定会去看的。”带着满心的好奇,陶林点头答应了下来。
晚上八点,天鹅湖排练表演如约而至。
乡村小学的舞台比较简陋,红色的幕布看起来有些破旧,台底下来了不少村民观看演出,他们的脸上挂着朴实的微笑,拼命为这些即将飞往省城的天鹅们鼓掌。
陶林和余子江应了卞凡的约,坐在前头的最佳观看位置。
灯光逐渐暗去,钢琴声在挤满人的礼堂里回想着,村民们都看得很认真,给予孩子们最好的表演氛围。
一束追光打下,照在翩翩起舞的主角身上,女孩踮起脚尖,旋转跳跃,伸着长长脖子,仿佛化成人形的白天使。
如果没有十年前的大火,华鑫酒店的礼堂里一定也会上演着优雅又精彩的舞剧。
王子登场、黑白天鹅交替出现,钢琴曲逐渐迈入高潮
陶林望着那舞台出神,刹那之间,他的脑海里回闪过无数关于夏艺卓与关雨花的回忆画面
“我希望你来看r城剧院的开幕舞剧天鹅湖。”
“我的妻子最喜欢天鹅湖。”
这些快速掠过的画面像是要把陶林脱入某个神秘的奇点里。
“天”陶林猛抽了一口气。
钢琴的最后一个音符重重落下,孩子们的表演到此结束。
村民们纷纷起立鼓掌,家长们跑到后台去给孩子们庆祝很快台下的观众就走空了。
可是陶林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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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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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