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离觉得这年轻书生没有恶意,也算懂事,没有在绣房纠缠不休,他应该是想报恩,就没阻止他跟着。
如果他有心,在绣房一查,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所以既然他没恶意,也没必要费心思非得躲着。
几人到了店门口,看到陈明东刚回来,正在卸货。
陈明东打招呼,“弟妹,你们出去了”
因为相亲的事没成,他看到他们有些讪讪地,不自在。
上官若离笑道:“去绣房一趟,你这是刚回来”
“爹”
那年轻书生快步过来,眸子里的亮光灿若星辰。
陈明东转头,惊讶了一下,笑道:“青云,你怎么来了
可是要给你同窗送东西”
陈青云红了脸看了一眼大丫,道:“爹,这位姑娘,就是儿子的救命恩人。”
陈明东一愣,哈哈大笑,“这可真是巧了,没想到,青云心念念着了魔似的要寻找的救命恩人,就是东大姑娘。”
大丫的脸这才知道,自己救的竟然是不愿与自己相亲的呆书生,顿时又羞又恼,瞪了陈青云一眼,跑进店里了。
陈青云看着大丫的背影,眼睛亮的吓人,久久出神,不肯收回目光。
陈明东张着嘴看着自己儿子这呆头鹅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打趣儿子道:“别看了,人都进去老半天了”
陈青云回神,脸红如血,对陈明东无奈地道:“爹”
陈明东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上官若离笑道:“弟妹,你看,大姑娘救了我们家青云,我们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谢意。
能不能抽个时间,你带着几个孩子去寒舍吃顿便饭,尝尝我那媳妇的手艺”
上官若离明白他的意思,道:“我问问大丫的意思。”
陈明东笑道:“好,好。”
“那你先忙。”
上官若离回了铺子,去了后院找大丫。
凌月贼兮兮地指着房间道:“大丫姐姐把自己关房间里了。”
五郎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也闪烁着八卦精光,“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丫姐姐好奇怪脸都红的像猴屁股了”
上官若离失笑,捏了捏他的小脸儿,“行了,跟姐姐玩儿去吧。”
凌月嘻嘻一笑,拉着五郎走了。
上官若离敲门,“大丫,开门。”
大丫打开了门,神情有些不自在,低着头,道:“四婶,快进来。”
上官若离走进去,“怎么了
是后悔救那陈青云了”
大丫请上官若离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蜜水,小小声地道:“没后悔救人,就是,就是挺意外的。”
上官若离浅啜了一口蜜水,问道:“陈明东约我们去他家做客,谢谢你这救命恩人,你去不去”
大丫羞恼道:“不去凭什么他们说不相看就不相看,说相看就相看”
上官若离失笑道:“人家是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没提什么相看不相看的事。”
大丫的脸红如猪肝,羞的直跺脚,“诶呀,四婶,你,诶呀”
双手捂住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上官若离是看明白了,打趣道:“你这是觉得陈青云这人还行”
大丫羞恼道:“一个书呆子而已,什么行不行的,我,我不不知道”
上官若离看她这样子,明白了,道:“咱也得矜持矜持,就不去陈家做客了,看看那小子的心意再说。”
大丫头都要低到胸前了,微微点了点头,“都听四婶的。”
没想到,到了晚上,陈明东、陈明南一家都来了,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说是要谢谢大丫。
大丫害羞,躲着没出来。
陈明东和他媳妇郑氏因为是陈青云的爹娘,除了说些感恩的话,不好意思说别的。
陈青云在一边干着急,但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陈明南笑道:“没想到,东大姑娘跟青云还有这般缘分,真是千里有缘一线牵啊”
陈名男媳妇楚氏笑道:“可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天上的月老看着呢,可不会让一对有缘人错过呢”
陈明东连连道:“就是,就是。”
郑氏也道:“是啊,先前青云秀才试落榜,没心思考虑别的,现在缓过劲儿来了。”
陈青云红了脸,“娘。”
郑氏爽朗笑道:“好了,好了,不说那事儿了。
其实落榜也没啥,明年再考就是了,可不能耽误正常过日子。”
陈青云惭愧地道:“让爹娘操心了,是儿子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郑氏冷哼一声,佯装生气道:“哼,别想有以后了,给你娶了媳妇,以后你的事都由媳妇做主,老娘可不会插手你们小两口儿的事”
这就是表明态度了,以后陈青云成婚,她不会过多干预。
陈明东笑道:“年轻人都愿意过那啥两个人的甜蜜日子,我就想着,等青云成婚后,就住到现在出租出去的小院内,以后就不出租给考生了。”
陈明南哈哈笑道:“还是哥哥嫂子想的开,以后啊,我们也要跟你们学。”
上官若离笑而不语,假装没听出他们的意思。
陈明东不是扭捏的人,一拍大腿,直接道:“我这儿子啊,对东大姑娘是一见钟情,我和内子也很想做成这门亲,弟妹,你看”上官若离早就想好了说辞:“我只是婶婶,这事儿还得禀告家中长辈和侄女的爹娘,请他们拿主意。”
陈明东几人都道:“是这么个理儿。”
心里却是有了成算,李氏先前是跟着来相看的,可见对他们的家庭是没意见的。
只要两个孩子能看对眼,这事儿八成有门儿。
陈青云也不想他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呆板迂腐,每天都来送些东西,风雨无阻,一篮子果子,一几瓶子蜜饯,几样泥人儿不值什么银子,也不说给谁,也不要求见大丫,更不会送私密东西落人口实。
反正每天送些新鲜的小东西来,大家都心知肚明是送给大丫的。
大丫本来就对他有好感,慢慢地,竟然每天都有了些期待,不知是期待陈青云的礼物,还是他的用心。
上官若离看在眼里,就让千里马的人给家里捎了口信。
家里正准备大郎的婚房、婚礼呢,说等大郎的婚事后再说大丫的婚事。
大郎跟着东溟子煜进京了,上官若离盘算着日期,真怕他们耽误了大郎成亲的日子。
东溟子煜已经到了京城,看了一个大铺子,位置很好,也很体面,就是没办法隔出一间来开点心铺子,他就想着,在附近找个小店面开真好吃点心铺子。
东溟子煜带着东有粮、大郎正在街上转悠着找铺子,突然从旁边的酒楼里冲出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脑子不怎么清楚的样子,二话不说,“噗通”一下,就给东溟子煜跪下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