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抚军知道是妻子干的,也是气的不行,准备回去教妻。
但现在被儿子当着下属的面质问,不由怒从心头起,恨上了扯老婆舌头的上官若离一家。
顾然其实心里对顾抚军还有一线希望的,此时一听他指责自己又被人挑拨,清亮的眸子里就都是失望。
他忍住眼泪,问道:“是谁说东景信一家挑拨我与那女人关系的
叫他出来,我要与他对峙在哪儿挑拨的,原话是什么,什么时间说的都要对峙清楚”
顾抚军哪里知道
他不过是推测而已。
不由有些心虚,但他被儿子激怒了,又不肯承认自己昏庸,怒道:“那女人
那女人是谁
你的规矩呢
你的孝道呢”
顾然眸光冰冷淡漠,蓄满了失望悲凄,“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原来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
父亲,我没想到你这般糊涂,竟然听信枕头风,做出让人砸店这样令人不耻的事我娘没了,我本当你是靠山,是天,是地可是今天,你让我彻底失望了若是你也容不下我,拿我当肉中刺,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说完,擦了一把眼泪,转身跑了“混账孽子”
顾抚军怒吼,他怒气冲天,但心被七岁儿子眸中的冰冷和失望给扎到了。
没想到,一个七岁的小孩子,眸子里竟然会透出那样的冷漠和凄然。
都是那开点心铺子的泥腿子从中挑拨,不然,家里还是那样父慈子孝、母子合乐、全家幸福。
都是他们“啪”
一个茶杯摔在地上。
可是,点心铺子和千里马速运站都是太子二公子罩着的,管事的是太子府大管事的儿子,可见太子也是知情的。
太子殿下,他不该惹但是,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不是蛇,是一头虎等着早晚让那泥腿子一家抄家灭族、死无葬身之地上官若离也怕有人来暗杀、下毒之类的,让大家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隔壁千里马晚上执夜的人加了一半,还定时巡夜,以防不测。
顾然是个心眼子多的,再也不来点心铺子蹭饭吃了,但在学堂里依然和五郎是好朋友。
处处维护五郎,看不顺眼的,他就揍先生罚他,他就梗着脖子道:“我爹是抚军你们想在奉城混,就老实点儿谁惹我,我爹就让人砸他们家铺子,灭他们家满门”
先生气个倒仰,连夜去跟顾抚军告状。
顾抚军一看顾然如小疯子一样桀骜不驯,知道打骂都不管用,反而会让他更加偏激。
可是他除了打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放任不管。
顾继母乐见其成,恨不得顾抚军将顾然逐出家门才好。
明面儿上,却好吃好喝好穿的供着,银子要多少给多少,要多贵的东西都给。
顾然越离谱,顾抚军就越失望,自己干嘛做那个坏人
顾然找了机会,把秦立思堵在厕所里狠狠暴揍了一顿。
他还放狠话:“我告诉你让你娘少往我家跑,你从此也别进我家的门,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秦立思被揍的满脸鼻血,哭着回家找娘。
他娘哭哭啼啼地去找她姐姐,让她姐姐好好管管继子。
结果,回去的时候,从墙上泼下一桶屎尿,淋了她满头满身,当场就晕了过去。
顾抚军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提着棍子就气势汹汹地去找顾然。
踹开房门,就看到顾然拿着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如小狼崽子一般看着他。
顾抚军吓得气都没了,大喝道:“你干什么
快放下”
顾然冷笑道:“你现在还不如后爹你若是再打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顾抚军真想打死他,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失望地盯着顾然看了半天,转身一声不响地走了。
这个儿子,废了,没法要了罢了,罢了,随他去吧上官若离听五郎说顾然的情况,简直后悔死了,自己活了三辈子了,竟然还犯口舌顾然这是要黑化啊这天接五郎,看到眸色阴郁桀骜的顾然,她心里不是滋味。
叹了一口气,道:“顾然,我听五郎说了,你最近的状况有些偏激。
婶儿想跟你说几句话,不知你爱不爱听”
顾然僵硬地笑了笑,“婶儿,您说,您说什么我都爱听。”
上官若离道:“他口口声声不认爹,在外面横冲直撞的资本还不是你爹
不要把目光放在内宅的一亩三分地儿上,往前看,往远处看,往外面的广阔天地看。
要想别人都瞧得起,都敬畏,光靠耍勇斗狠是下策。
自己上进有出息,有一天站在高处俯视他们,才是真本事。
那个时候,不用你争,那些人自然而然地就重视你,仰视你。
那时你再回头看今天的伤害和苦难,都是不可一提的小事罢了。”
顾然若有所思地看着上官若离,“婶儿的意思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