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落雁市东郊矿区。
值班室电话铃声响起。
dquo什么,他们在下面挖到一扇门,还是铜的,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喝多了,我特么跟你们说过多少次,喝了酒别给我下井,都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呐,这要是因为喝了马尿出了事儿,咱们都得吃牢饭。rdquo
狠狠摔下电话,矿区经理披上衣服,怒气冲冲的叫上其他人到了矿井入口。
不远处,门房大爷正和一个人喝酒。
dquo老林,瞧见没那就是我们矿区的经理,你想在这里上班,还得找他,找我没用,我和你一样,就是一个看大门的,不过,我这边油水多,比你们小区看大门的强多了。rdquo一个老头带着炫耀,嘬了一口上好的高粱白。
对面,老林,也就是林家大爷嘿嘿一笑,指了指小桌上拿纸包好的猪头肉道:dquo我这不是就和你最熟么,老孙,咱俩当年都是一个营里的兄弟,这个事儿,你得多上上心。来,吃一口,上好的头肉,有嚼劲,香呢rdquo
dquo好吧,那我就帮你问几句,但成不成咱不能打包票,我这人你知道,实诚人。这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这肉,你给我留几口。rdquo
dquo哈哈,放心,我都给你留着。rdquo
林家大爷看着老孙头去给自己问事儿,也是一脸笑呵呵,等对方走了,他也不用筷子,直接两根手指捏了一大块猪头肉塞进嘴里。
再就上几粒油炸花生米,一口酒下去,那滋味儿,别提了。
结果没一会儿,老孙头就黑着脸回来了。
林家大爷一看,心一沉,暗道这是没成功啊。
dquo老孙,怎么回事rdquo
dquo日他姥姥,别提了,今天撞枪口上了,矿上出事儿了,下面有人挖出一道铜门。结果通报之后,下面就没音讯了。经理派人下去查看,查看的人也没上来,感觉上是出事儿了。rdquo老孙脸色很不好看。
dquo那,那我的事儿你提没提rdquo
dquo嗨,我当时一听出了事儿,就没敢提。这个时候提,那不是找骂么。要不这样,你稍等几天,等这个事儿过去,我再帮你问问。rdquo
林家大爷一听这个,也是有些无奈。
但他本身就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人,听到这矿上出了这么离奇的事儿,这吃瓜群众的心立刻是活泛起来。
地下居然能挖出一个铜门,这可不是经常能遇到的稀罕事儿。
dquo老孙,我待这儿瞧瞧新鲜,你可别赶我走,赶我走,我酒肉都拿走。rdquo
dquo那,那行吧,你就待门房里,千万别出来。rdquo
dquo放心吧,这里有酒有肉,我才不出去呢。rdquo
林家大爷答应的挺痛快,但今天这个热闹,他事后想想,是真不应该看。
代价太大。
看个热闹,自己的命看没了。
之后,就看到很多人在那边跑进跑出,整个矿区都给封锁起来了,外面都是矿上保安队的人,那都是矿老板的嫡系亲信。
这一下,林家大爷想走都不行了。
出去就被发现了,只能继续躲着。
老孙头告诉林家大爷,说这下面的矿井有五百多米深。
林家大爷想想这个距离,也是一脸惊讶。
放到地面上,五百米距离没多远,但如果垂直向下,那就厉害了。
在那下面出了事儿,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自求多福。
dquo不过那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铜门,挖着古墓了rdquo老孙头也是一脸不敢置信,只能是用他自己的见识和知识来推测事情的真相。
dquo古墓谁家古墓能挖那么深我看,肯定是瞎胡扯,估摸是有人胡说八道。rdquo林家大爷则是压根儿不信。
两个人就窝在门房里,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瞎聊。
后来肉吃光了,花生米也没了,就喝酒。
酒也没了,就干唠。
天快黑的时候,那边矿井入口的方向有动静,不少人从那边走出来,老孙头让林家大爷别出来,他自己跑出去看情况。
林家大爷也是耐不住寂寞,就偷偷扒着窗户往外看。
外面正好有好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从那边跑过来。
担架上都是煤渣子,所有人都是灰头土脸。
看样子是从下面救上来人了。
不过那人盖着乌七动不动。棉被上,还染着血。
路过门房的时候,一个人不小心摔了一跤。
担架也倒在地上,上面的人翻了下来。
林家大爷凑了一眼,心里已经是一凉。
那人,死透了。
应该是被砸死的,血肉模糊,脸都砸扁了,看不出模样,血把担架都浸透了。
惨啊
林家大爷属于胆大包天的那一类人,但看到这一幕,也是一下子吓的酒醒了。
暗道这的确是出事故了。
看样子,死的人还不少。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昏暗,那几个抬担架的人急忙将人推到担架上,抬着继续往外走。
估摸这个小插曲,没人会提。
林家大爷眼尖,他看到刚才那个尸体摔下来的地方,好像落着一个什么东西。这东西之前在那个尸体手里握着,后来这么一摔,才掉下来。
因为天色,所以抬担架的人也没发现。
等那些人走远了,林家大爷才悄悄推门出去,弯着腰,将地上那东西捡起来。
是一个玉片。
小圆环那种。
一看是玉,林家大爷也精神了。
他早年也鼓捣过这玩意儿,懂一点,看出来这一个玉片周围不规则,不是那种规则的圆形,中间的孔也是一样,绝对是手工打磨出来的。
这东西一般都是有年头的。
那一刻,林家大爷贪念冒出来,想着这一块玉拿到外面卖,至少得几百,运气好几千都有可能。
所以他占为己有,谁也没跟谁说。
回到家里,也没和旁人说,当天晚上,他就作了一个噩梦。
他老婆睡的晚,看到林家大爷被梦魇住了,就把他叫醒了。
结果从第二天开始,林家大爷就病了。
三天之后的晚上,挂了。
走的挺突然,家人都以为是生了急病,毕竟林家大爷抽烟喝酒一辈子,谁心里都清楚这么糟蹋身体,上了年纪都不可能有个善终。
能安详的走,也算是福分。
亲戚朋友邻居都来了,开席吃饭,按照当地规矩操办了后事。
开席吃饭这个事儿林默记得。
他和老爹去了。
毕竟是自家大爷,林默当时还哭了,不过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林家大爷的死,和东郊矿区有关系。
dquo后来,你爸入梦找见我,我才知道,当时矿上的事情被老板压了下去,但也没压住,矿老板进去了,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矿难。rdquo
回忆过往,林家大爷眼中满是唏嘘。
dquo你大娘还好吧,她没改嫁吧她过的怎么样啊。rdquo猛不丁了,林家大爷说了这么一句。
林默被这大劈叉弄的没反应过来,听清楚之后,才道:dquo没,大娘过的好着呢,几年前我见过,天天晚上去小区跳舞,还是街道办的。rdquo
dquo跳舞还不会是和哪家的老头跳吧rdquo林家大爷眉头一竖。
林默不想和自家大爷聊这些没用的。
他把话题扯了回来。
dquo大爷,您的意思就是说,当年你是因为被噩梦污染了,所以才死的rdquo
dquo对rdquo林家大爷叹了口气:dquo当时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关键时候你大娘把我摇醒,我从矿上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死了。不过熬了几天没睡觉,只要睡着了,就能看见那些鬼,后来实在熬不住了heipheiprdquo
dquo您记不记得,咽气之前,我还看望过您呢。rdquo
dquo记得,也亏得你爸及时来了,那天晚上,他把你支出去,单独跟我说这个事儿熬不住,他是想帮我,但他也没保住,当时差点把他也搭进去。rdquo
林默听到关键了:dquo我爸,他能入梦rdquo
dquo能,他还挺厉害,但架不住那些鬼太多,只能是灭了我活人的气息,这才在这里保住我一条命。rdquo
dquo我怎么不知道这些rdquo
dquo他没告诉你,你当然不知道。这都是你爷爷传下来的,当时我是家里老大,但我不想学那些,我胆子小,没你爸机灵,所以你爷爷就选了你爸。哎,早知道,我也应该多学学,谁也想不到会遇到这种事啊。rdquo
林家大爷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股悔意。
就和那些中年人后悔小时候没有好好学习一样。
dquo然后呢rdquo林默又问。
林家大爷继续讲:dquo后来,我就在矿上待着,你爸让我守着这里,头两年还好,风平浪静,但最近一年,下面的东西开始往上爬了。rdquo
林默知道,是污染源扩散了。
也就是说,东郊矿区在七年前就已经发生了噩梦世界,但当时只是在地下五百米的矿区,并没有蔓延上来。
只是有一些零星的污染物被误带上来。
就像是大爷捡的那个玉佩。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噩梦污染蔓延了上来,这才有了今天这个情况。
dquo大爷,我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rdquo林默问了一句,之前他听自家大爷的意思,应该是自己曾经来过。
而且,听大爷之前说漏嘴的话看,刘佳,似乎也在下面。
这就有点太魔幻了。
林家大爷犹豫了一下。
dquo这个事儿,我想了想还是不能说,你爸交待过我,这件事以后决不能再提,尤其是对你,要不,你去问你爸,让他跟你说。rdquo
林默作势要砸。
林家大爷无奈道:dquo听话,这个事儿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大爷只能跟你说,五年前,你爸带着你和那个叫刘佳的女娃儿一起来过,走的时候,只有你和你爸两个人,具体的,我其实也不知道,因为我并没有跟着下去过。rdquo
这话虽然没说全,但也透露了不少东西。
五年前,自己和刘佳来过,而且还是老爹带过来的。
而且肯定是下过井,进入过地下污染最严重的矿区。
但走的时候,只有老爹和自己。
所以大爷才说,刘佳还在下面。
光是想想就有点让人毛骨悚然,虽说林默并没有觉得恐惧,但他极为困惑。
主要是他一点不记得这个事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行,还得逼大爷。
现在林默只能逼对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当然,之后林默会去旧货巷找老爹问个清楚。
上次见面,老爹啥都没说,这演技也是够可以的。
林默想了想,说道:dquo大爷,其实之前我见过我爸。rdquo
dquo是么,在哪儿rdquo大爷好奇的问了一句。
dquo这里很类似的地方,也挺诡异的。rdquo林默把旧货巷的事情说了说,大爷听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在知道林默从旧货巷得了那一块写着squo御赐巡查rsquo神秘铁牌之后,大爷的表情更是精彩到极致。
dquo你,你爸把那个东西都给你了他,真给你了rdquo林家大爷非常吃惊,林默心中一动,立刻是从怀里将贴身带着的铁牌取出来。
dquo这还有假,不信您自己看rdquo林默递了过去。
大爷接过去看,摸着,手指都有点颤抖。
显然,大爷认识这个东西。
林默看出来了,这玩意儿十有八九是老爹的,却是故意不说,用其他方法给了自己。
dquo该不会,当时老爹是故意和当铺老板串通的吧rdquo林默这个时候猜测。
仔细回想一下,还真有那个可能。
dquo大爷,这是什么东西rdquo林默问。
大爷叹了口气:dquo咱们林家的东西,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咱们林家有点传承,这传承,其实就是这个玩意儿,你爷爷当年传给你爸的,现在,他又给了你。rdquo
dquo具体有什么用rdquo林默好奇心上来了。
dquo你爸没跟你说rdquo大爷抬头看了一眼。
林默摇头。
dquo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去问你爸rdquo林大爷把铁牌还了回来。
老头不上钩。
难办了。
林默没法子,只能继续闹。
dquo大爷,您还是告诉我吧。rdquo
dquo不行,不行。rdquo
dquo你不说,我把你屋子砸光rdquo
dquo哼哼,你大爷我也是练过的,来,你敢砸,我就和你玩命,来,你砸,你砸呀rdquo
得,现在林家大爷是软硬不吃,非常的棘手。
好在林默还有终极大招。
dquo行,您不说,那我也不告诉你大娘他准备找老伴儿的事情。rdquo林默说完就往外走。
林家大爷身子一抖,立刻上前拉住林默。
dquo你说啥,你大娘准备找老伴儿,她找谁了rdquo
dquo呵呵,我就不告诉你。rdquo
dquo小子,你赶紧说,不说大爷和你急。rdquo
dquo不行,不说rdquo
dquo你不说,我揍你rdquo
dquo来啊,打,照着我脑袋打,有砖头没,我给你,来大爷,您拿着砸。rdquo
林家大爷直接被这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给整的不会说话了。
最后,叹了口气。
dquo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听了可别害怕rdquo林家大爷似乎做出了决定,林默一看这一招有效,立刻笑了笑:dquo害怕两个字,我压根儿就不会写,您尽管说rdquo
大爷回忆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然后才低声道:dquo当时你爸是带着你和刘佳来的,但他带来的,是两具尸体,你们两个当时已经死了。rdquo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