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时初心无旁骛地给祁良骏换好了药,端起用脏的那盆水便离开了,让祁良骏憋在肚子里的话都没来记得说出口。
祁良骏从前除了妹妹和母亲,就没有怎么跟其他姑娘打过交道,因此即使有话没能说出口,这会儿也没法喊出口让敖时初留下来听他说话,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唉。”他叹了口气,他之前听这兄妹俩谈话,敖时延是个读书人,那肯定有不少书籍,他整天躺在床上养伤,睡太多了根本睡不着,又没有其他事情做,只能无聊地睁着眼睛看屋顶,所以他本来想请求敖时初拿几本她哥哥的书给他解闷看看,却没想到话根本来不及说。
不过很快他就不无聊了,因为敖时初拿着小锄头到了后院那块空地上除草松土。
这宅子虽然又小又破,但该有的都有,后院有一个小水井,也有一块空地,敖时初既然决定从事种花草的营生,自然要从现在开始。
当然了,一开始不可能种太珍贵的花草,所以她决定先种几株山茶和蔷薇以及茉莉,这些都是常见的本土花草,容易种活,有追求雅致的普通人家也会种几株。jujiáy
祁良骏的卧榻正好安放在房间的窗边,而他那房间的窗正好对着后院,因此敖时初在后院的空地忙活,他就看得一清二楚,顿时他就不无聊了,看敖时初干活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
敖时初本身就是敏锐的人,被人看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觉察不到,因此她一回头就对上祁良骏那双幽深黑亮的眼睛。
“你有什么事”敖时初抬起头来皱着眉头问他。
“咳咳,没有。”祁良骏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主人家在忙,而他在一旁悠闲地看着,显得他像個黑心监工。
“你整理这块空地想种什么种菜吗种菜也好,方便。”祁良骏猜测到。
敖时初顿了顿,突然想起普通百姓家里,要是后院有块空地,那九成九是用来种菜的,因为可以省些菜钱,只有不缺钱的人家,才有心思去种中看不中用的花草来欣赏。
而她和敖时延现在还远远不到不缺钱的地步
虽然自己非要种花草,敖时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但原主从前对花花草草根本没兴趣,现在却一反常态大种花草,这怎么看都像有问题。
因此敖时初很快就释然了,说:“你说的没错,这块地大部分用来种菜,剩下的在角落种几株花草,我早上看见有人在附近扔了几株花,挺好看的,扔了可惜,我就捡了回来,看看能不能种活。”
其实是她自己的伴生空间里拿出来的花,不存在种不活的可能。
敖时初很快就整理完了这小块地,然后出去了一会儿,仗着祁良骏看不见,把先前收在自己房里的几株花拿了出来,这些花拿出来之后放了半天,已经开始焉了,倒是跟被人扔掉的差不多。
估摸好时间之后,敖时初就装作从外面捡了花草回来,祁良骏看见她手里抱着的几株花之后,有些惊讶地说:“这些花长得这么好是哪家居然舍得扔了”
敖时初面不改色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看它们长得好,才捡回来自己种。”
她拿出来的山茶没有开花,但主干强壮,叶子全是绿的,没有一片黄叶,除了焉了点,并没有其他毛病,而几株茉莉更是开了花,清灵可爱,蔷薇也挂着好几朵花苞一看就是在被扔之前被人养得很好。
敖时初把这几株花种在了角落里,然后又去打井水浇了。
祁良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只觉得这些花被敖时初种下、浇水之后,仿佛一下子就有了精神,他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大概是心理作用,毕竟哪里有刚种植物这么快就能见效的
敖时初种下之后就不管它们了,种菜的话,她还得先泡发菜种,今天之内是种不了了。
傍晚的时候,敖时延终于回来了,他满头是汗,敖时初给他倒水喝,他一连喝了三杯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哥哥,怎么样找到活干了吗”敖时初问他。
敖时延脸上喜色洋洋,说:“当然找到了,妹妹,京城里的书斋很多,也需要很多人抄书,我今天跑了好多家都需要人呢,不过我对比过价格之后,只接了价格最高、要求又不是很严苛的一家”
“那真是太好。”敖时初也很高兴,“那哥哥你以后只需要专心抄书就行了,对了,抄一本多少钱呀”
“得看字数多少,字数多的自然价格高些,字数少的,自然价格低些。”敖时延回答道,“我一天少说能抄写万字,能赚好几十文钱,够咱们兄妹吃喝了。”
“不过,要是想赚得多些,能买下属于咱们自己的房子,光靠抄书可不行”敖时延又皱起了眉头。
“没关系的,哥哥,咱们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敖时初眼看他就要一脑袋钻到赚钱的道路上了,连忙劝慰他。
“好,那就慢慢来。”敖时延点点头。
“对了,今儿良骏兄怎么样身体没什么异常吧”敖时延说完了抄书的事,就开始关心家里唯一一个伤患了。
“没有异常,他好得很,过不了半个月就能活蹦乱跳了。”敖时初说道。
“良骏兄这身体的修复力真是令人羡慕。”敖时延感叹道,他摸了摸自己胳膊上拿道伤疤,心想他要是有祁良骏那样的修复力,那当初上京路上就不需要吃那么多苦头了。
“哥,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一样,身体的复原能力自然也不一样,这个天生外加后面锻炼的,你羡慕不来。”敖时初说道,“不过要是以后加强营养,也注意锻炼的话,受了伤也能加速康复,只是比不上有些人天生的修复力罢了。”
“对了,你以后不是还要考科举,听说要考好几天,哥,你身体不练好点,我怕你以后坚持不下来啊。”敖时初提醒他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