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绍脚步微顿,朝着江楚跟陆堂那边看去。
两人挨的有点近,陆堂的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似乎心情很是不错,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而江楚则是低着头,似是在认真听陆堂说着话。
陆堂比她高了一头,她身形纤细的仿佛在依偎着他一样,哪怕穿着一件灰紫色稍显暗沉的衣服,但是束紧的腰不盈一握,还是显出少女美好的身段来。
江楚从来不算是什么模样出众的美人,学院里比她漂亮的女子多的是。且大家正是年少欢脱的时候,难免会醉心于打扮,每天穿的衣服都是妍丽鲜嫩的,首饰更是耀眼夺目,精致到了每一根头发丝。
以前的江楚也是这样,那时的她耀眼明媚,张扬出挑。
可是自从那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发饰简单到只有一根发簪,着装也少了那些花里胡哨的花样,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就好像以前她那些色彩鲜艳的衣服都被束之高阁一般。
但,这些变化却不算什么要紧的,最让祁绍留意到的是,她的性情也变化极大。
沉静自持,不悲不喜,不再为外界所动,就是看到自己也好像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一样。
就算是有,那也是
就像此时。
“江楚。”
祁绍出了声,朝着二人走过去。
两人同时停下,朝着他看来,陆堂有些疑惑,但江楚却是皱着眉。
看到祁绍,计划得逞,江楚本来应该是开心的,但是她也只是想看一眼祁绍把小字给尽收眼底而已,却没想正面跟他打交道。
见到他过来,第一反应就是烦。
果然。
祁绍看到她眉间的不耐就挑了下眉,暗生趣味。
这么明明白白的厌烦
“祁师兄。”
陆堂笑着打招呼,他对祁绍的印象倒是还挺好的,实际上除了嫉妒祁绍的人以外,别的人确实很难对他生厌。
祁绍对他点了点头,就看向江楚,“怎么来武院了,可是有事”
“没什么事,已经准备离开了。”
江楚淡淡说道,移开目光敛住眼中异样神色。
“若是有事,下次可以来武堂找我,随便寻人传个话便好。”祁绍微笑颔首。
这话真是没一点毛病,整個武院,不,应该说是学院里都没有不认识他的,随便找一个人都能帮她找人传话。
“找我也行的,祁师兄事忙,不见得能时时有空顾得上。”
陆堂呵呵笑道。
他没有发觉祁绍和江楚之间的暗涌,只当两人是有以前在武院的寻常交情,想着祁绍每天事情多,不是在修炼就是要面对别人求上门的指点,可能没有什么闲暇。
倒不如直接找自己,江楚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况且也对他他总不能不管不顾的。
祁绍看了陆堂一眼,神色微微一动,总感觉陆堂在说这话时有一点很自然的亲昵。
找他也行的
他和江楚
“前几次你的卜算很精准,我已经向一些同窗推荐你了,他们可能会去卦院找你,希望这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祁绍嘴角含笑,神情温和,“若是你忙不过来,只管拒绝就是,我已经跟他们有言在先,他们可以等待的,不会因此介意。”
江楚有些意外,不过能赚钱的事情她是不会拒绝的,于是总算是给祁绍了一点好脸色,向他道了谢。
“我们之间不必客气的,楚楚。”
祁绍扬眉而笑。
江楚:
前面还是江楚,现在就成楚楚了
江楚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只是莫名看了他一眼,“我还有事,告辞。”
“慢走。”
祁绍颔首。
现在皱眉的已经变成陆堂了,他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祁绍对江楚似乎有些不同,不像是对平日里那些纠缠上来的女同窗们。
祁绍的女人缘真的太好了,不止武院,外院的女子们也会有事没事的在他的武堂附近晃悠,试图跟他来一个偶遇,陆堂有时候出门就会看到他被那些女子上前“请教”的场景。
不过那时的他温和又疏离,看似温柔,但总是几句话就把人给打发了。那些离开的女子们总是恋恋不舍,但偏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再留下来,只能落寞离开。
可现在怎么反过来了,江楚冷漠,他却借机想多说几句话,不想离开的样子。
陆堂愣神的时候,江楚已经走远了,他再追上去已经不合适。
江楚快步离开武院,神色沉重。
她看到祁绍的小字了,得知了他近日的动向,但好像这事江楚没有办法参与。
小字说,祁绍的人明日将会从焦叶城掳走一个名叫郑生的人,并将其监禁。
这一条是最重要的,另外两条是有两女子将会在这三日内向他表白心迹,江楚看到后直接就把这个给忽略了。
郑生这人是谁,是做什么的,为什么祁绍要把他给掳来
此人,跟地下的火脉可有关联
江楚没有再停留,出了学院后就径自回了家,跟江耀说了一声自己明天会离开几天的事后就回了房。
略一思索,她就卜算了一下郑生的事。
结果显示,郑生此人似有手艺,祁绍需要让他去做些什么,只是这个人不太乐意,所以就关起来逼他不得不从。
只从这个卦象上来看,郑生倒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江楚看了好一会儿,只得叹了口气。
人在焦叶城,而且还是明天的事,她连郑生是谁都不知道,时间上又冲突,这件事是肯定帮不上忙了的。
随后,江楚又想到祁绍十日后似乎别有安排。
不过这事不急,过几日再卜算也是一样。
休息一晚后,次日江楚就不紧不慢的离开了雨潇城,前往渺月城。
这次乘飞舟就用上了那个令牌,免掉了晶石不说,这种省时省事的感觉也相当不错。
只是江楚在等飞舟时,却是注意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三十多岁,有些矮胖,不过看面相倒像是个朴实的人。
他正背着一个包袱,看凸出来的形状来看好像是些衣服或者布料,不知道是倒卖的还是出远门自用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