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钮祜禄氏走了,陈氏按照侍妾的礼仪,将人给送到了门口,这才回来对着耿格格:“如何”
耿格格重新让人上了牌桌,屋子里热热闹闹的吵嚷起来,她眉眼似笑非笑,抬脸看着陈氏:“什么如何”
陈氏推了推她:“不许卖关子”
她们两个人已经是十年的老相识了,所以陈氏说话也不客气。
天冷,屋子里虽然烧着暖盆,耿格格依然穿的像个粽子似的,偏偏动作灵巧的很,耳垂的珊瑚耳坠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那还是刚刚进府的时候,第一次侍寝之后,福晋那边让人送过来的东西。
一戴就戴了好些年。
不是念旧情,是没得选。
耿格格虽然把陈氏当做自己人,但是不愿意在春氏和那氏面前露底,把牌给扔出去,摔在桌子上,对着陈氏飞了个眼波:“孩子挺懂事的。”
听耿格格称呼钮祜禄氏为孩子,陈氏噗嗤一笑,乐了。
笑完之后又有些怅惘。
是啊,其实耿格格说的也没错这都已经多少青春虚度了过去
钮祜禄氏和她们中间,足足差着十年了。
“懂事好。”陈氏接着耿格格的话往下说。
但是她听得明白耿格格的言下之意:懂事,未必好。
府里的格局都已经维持不变了这么些年,恰如一潭死水。
正是需要一个不那么“懂事”的人来打破这一局棋了。
“毕竟是钮祜禄氏呢。”
陈氏顺势拉了一张椅子,在耿格格身后坐下来,一边亲手剥起了果子,送了一半到她嘴里,一边接着道:“沾了个好姓的光。”
钮祜禄氏现在是不大行了,但是从前还曾经是很荣耀过的。
估计也就是因着这一层原因钮祜禄氏才会一进府就被单独安排的那一处居处。、
否则的话,是该和映水兰香这里一起住着的。
耿格格打牌打的高兴,又让人换了一盏茶上来解酒,她一边拿着热帕子擦手擦脸,一边听陈氏啰啰嗦嗦的半天还是在绕着钮祜禄氏的话题,不由地就不耐烦了:“好了,这人没什么好说的,赶紧坐过来,就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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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过完了年,眼见着到了康熙四十七年的春天,钮祜禄氏都没有再被四阿哥提起。
府里众人都看出来了主子爷这是不想给侧福晋添一点点膈应的小别扭。
也正是因为如此,福晋更觉得灰心了。
嬷嬷一天到晚的在她耳边鼓吹:“福晋何必灰心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乌拉那拉氏明白嬷嬷的意思嬷嬷是说:她乌拉那拉氏又不是年纪很大。
其实还能生
主子爷不往钮祜禄格格那里去,没有人能说什么,但是主子爷总是要往自己嫡福晋院子里来的吧
说真的,要是说侍寝的机会,其实乌拉那拉氏自己比其他人多多了。
而且还名正言顺。
与其支持着这个,栽培着那个倒不如自己生。
乌拉那拉氏不是没想到,但是去年过年这时候,七福晋哈达那拉氏就是活生生生孩子给生死了。
虽说年纪不大,但是也不小了。
胎儿太大,几个产婆都爬到床上去了,太医更是来了一批又一批。
听说七福晋一直到死的时候,眼睛都没给闭上,手里紧紧拽着的布条都给拽断了。
产妇难产,一尸两命已经是让人很痛心的一件事,但更可怜的是嫡福晋哈达那拉氏只留下了一个小儿子弘倬,趴在母亲尸身前哀哀痛哭。
七阿哥那边府上和四阿哥这里的情况很相似都是侧福晋特别得宠。
要是乌拉那拉氏没记错的话,这位侧福晋已经生了四个小阿哥了
当真是令人不得不服。
想都可以想到弘倬在府里的局面,必定是步步为艰。
乌拉那拉氏深深吸了一口气,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女人生孩子都是过鬼门关。
假若同样的命运落在了自己宝贝儿子身上,那真是
花步小筑里,顾幺幺正在和二格格、三格格、弘昀一起量衣裳尺寸。
三格格向来性子是最任性的,有时动不动就喜欢发火,耍小脾气,现在也乖乖的举着小手,让针线房的绣娘给自己量着尺寸。
据说清明阿玛会带着他们去踏青所以每人都要赶紧再做几套骑装。
四阿哥过来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落日的余晖在他身后,将他影子在地上拉成了长长的一条。
他一路步伐轻快的踏进花步小筑,正好针线嬷嬷带着绣娘从房里出来,见迎面撞上了主子爷,赶紧跪下来,刚要磕头请安。
四阿哥抬了抬手,直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又摆了摆手,让人自己出去。
他大步流星地上了台阶,进了堂屋里,没见到顾幺幺,估计她是和孩子们在里屋。
帘子一掀,四阿哥就进来了。
他一抬眸,就看她果然正站在窗子之前,黛兰和尔曼两个贴身的大婢女,一个手里拿着准绳正在量,另一个帮助在标记。
主仆几个都太投入了,压根儿没注意到四爷走到院子里来了。
倒是弘昀直接就张开小手扑过来了:“阿玛”
顾幺幺听见儿子动静,一回身,这才看见胤禛。
四阿哥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让他拉着二格格、三格格去旁边屋子里玩,这才过去笑吟吟地握住了顾幺幺的手,温柔地问她:“针线房的人都走都走了,你还在这儿量什么”
顾幺幺倒是尴尬了一瞬,但是也就说了。
就是她过了个年,长胖了一些。
刚才还有些不死心呢,所以才想让尔曼黛兰重新拿个测量工具过来测一测。
四阿哥听了,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顾幺幺的脸颊:“我帮你测。”
顾幺幺没想那么多,直接点头,刚想过去把准绳拿给他,忽然就觉得腰上一紧,是胤禛一用力,直接就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他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笑着看她脸红了,然后这才侧头过去,在她脸颊上轻轻地吻了吻。
他一脸正经地道:“好像是长胖了一些”
“瞧瞧”
他直接捏了捏顾幺幺的小肚肚,乐不可支:“哈哈哈”
顾幺幺脑子空白了一下,伸手就把他给推开了。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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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