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格格根本不听,抱着一张兽皮垫子,就在旁边哼哼唧唧地打滚:“我没法吃着口味,这怎么咽下去”
尔曼在旁边,过来就低声对顾幺幺道:“侧王妃,要么奴才把烤肉架”
她是想着出去把烤肉架挪过来,这样满足三格格对于烤肉软酥酥的要求。
顾幺幺摇了摇头:“不用管。”
她看了一眼三格格:“咱们现在在这里,一切还算周全丰盛,等再走几日,只怕吃得还不如今日。你若是嫌弃,那就不要动筷子了。”
说着,顾幺幺就调整了一下坐姿,背对着三格格。
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三格格有点生气,用兽皮垫子把自己给裹成了一只大春卷,然后在榻上翻滚了几下。
直接落到地上来了。
奴才们都惊呼一声,赶紧过去扶她好在矮榻极矮,地上又铺着地毯,其实摔下来也没什么大碍。
三格格呻吟了一声:“额娘,我腰都摔痛了”
顾幺幺没理她。
三格格又无病呻吟了好一会儿,看得出额娘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于是这才算收敛了一些,哼哼唧唧的爬起来过去拿烤肉了。
面也送上来了,热气腾腾。
三格格把烤肉泡在了面汤里,再加上旁边的面饼,愤愤的用筷子捣了捣。
眼看着一碗面汤都成了浑浊的样子,三格格眼一闭,心一横,把碗端起来就往嘴里送了。
她心说:这吃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呀呸
用过了膳,三格格过去中军大帐找阿玛了。
她是胤禛的女儿,身份尊贵,自然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没有人会阻拦她。
三格格来的时候很巧正在四阿哥与弘昀刚刚又是一番父子讨论之后,四阿哥见弘昀聪慧灵透,心情喜悦极了。
看见三格格过来,他也是含笑的。
三格格也看出来父亲心情不错,就是上前去软磨硬泡的,就想让阿玛给她一匹小马。
“女儿的腰都快颠散了,这马车实在是不能坐了”
三格格撒娇道。
弘昀在旁边,听着觉得这也不算什么事不过一匹马儿而已。
再拨几个侍卫在旁边保护着,另外还有护军,又是一路跟着大军前行的,也不会出什么篓子。
不过,阿玛没有立即答应,大概是觉得不合适。
毕竟这也不是出来郊游玩耍的,是去打仗的。
眼看父亲没有立即答应,三格格过来就掐弘昀的手臂:“你是哑了么”
弘昀被她掐得嗷嗷叫,无奈又是自己的亲姐姐,于是也帮着三格格给四阿哥求情:“阿玛,咱们满族的姑娘难道还怕骑马就给三姐姐一匹马吧想来在马车里坐的久了,三姐姐也想畅快些”
四阿哥点了点头,对着三格格道:“只准跟在你额娘的马车后面,不许乱跑,每日只许骑最多一个时辰的功夫。”
三格格立即点头:“女儿都听阿玛的”
她雀跃而去。
三格格满心想着的都是先哄着父亲答应了下来再说。
至于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难道父亲在前面领军,还能时不时地跑过来检查她骑马骑了多长时间
侍卫们不一会儿就挑了一匹性情很温顺的小马过来。
三格格在京城里的时候,也是跟着四阿哥学过骑马的,这时候一看见就不乐意了。
这简直是公然藐视她的骑术。
她对着侍卫一瞪眼:“换一匹去”
三格格的性子,侍卫们也是知道的,几人都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去匆匆的又给她换了一匹高头大马。
三格格连蹦带跳的回去了帐篷里,对着顾幺幺就说了自己要骑马的事情。
顾幺幺还以为是小马,心想女儿这性子,在马车里憋了一路,对孩子来说也确实是痛苦。
想骑马就骑吧。
但是,等到了动身的时候,顾幺幺在马车里瞧见了,吃了一惊:“这”
三格格骑着马过来与马车并行,笑嘻嘻的在马背上弯下了腰,抬手掀起了马车窗帘:“额娘别看这马高,我骑得稳得很呢别担心”
她身子一歪,整个人就好像摇摇晃晃坠在马背一侧,跟表演杂技似的。
顾幺幺抬手捂住胸口:“别说了坐好”
三格格展眉一笑,立即就在马背上挺直了腰背,伸手抚摸着小马鞭上镶嵌的宝石宝石微凉,棱角擦过少女的手指,在强烈的日光下闪烁出夺目的光彩。
她大声地唱起了歌,一边唱着一边随着马儿走动的步伐,微微晃动身子,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
顾幺幺在马车里看着不放心,把旁边的侍卫给喊了过来:“你们是懂骑术的行家三格格这骑术”
几个侍卫明白她的意思,恭恭敬敬地都给她禀报,说是请侧王妃放心,三格格这骑术不差。
这种技术也没有办法假装的,上了马,走几步,行家就能看出来。
顾幺幺听了才算放心。
地面上,大军浩浩前进。
天空上,正有大雁排成了人字队形,冲着南边的方向飞过。
三格格倒转了马鞭,直直地指向了天空,口中唱着的歌谣也换了,换成了一首西北当地的民歌。
也就是行军路上,她听见人唱的,不过几句,旋律苍凉优美,非常容易学。
弘历两只小胖腿踩在马车座位上,小手搭在窗口,乐悠悠的听着姐姐唱歌,一边听一边高兴地直笑。
虽然他什么也听不懂。
一曲唱完了,三格格又弯了腰,对着马车窗里的顾幺幺感慨道:“额娘,你瞧这些大雁,越飞越远,但却始终没有散了队形,因为它们知道只要这么一路坚持下去,就能回到南方。可是咱们越走越远,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去京城里呢”
顾幺抬头望着天空。
西北的劲风吹拂,她陷入了沉默。
深秋,四阿哥带领大军几乎快要抵达了西宁第一线。
四阿哥开始指挥作战的准备工作。
他统帅驻防新疆、甘肃和青海等省的八旗、绿营部队,这些部队虽然向外号称三十余万,实际兵力差不多是十七八万的样子。
但是,也够了。
在军中,四阿哥无论走到了哪里,都直接被部下们称呼为大将军王。
再没有人喊王爷了。
这里,只有统兵的大将军王,没有金尊玉贵的雍亲王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