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想到了这一点的还有另一个人:博拉。
博拉低头守在温泉外,身边是同样等待在这里的一群护卫,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大家脸上的神色忍不住都染上了一层暧昧。
听起来,小将军的兴致很高。
想到里面的那个女孩子正是大清大将军王女,博拉深深地低下了头。
温泉周围已经早就没有伺候的婢女了所有的婢女都退得远远地,背过身子围成了一座人墙。
小将军替三格格擦干了头脸上的水滴,随后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拉着她的手环上了自己的脖颈。
三格格挣脱开小将军的手,挥手就想要打小将军一个耳光,却被他熟练地攥住了手腕。
他笑了笑,微俯身,重新将三格格从温泉中抱起来,替她裹好了衣衫披风,然后亲自伸手过去给她系衣领。
三格格一言不发,呆滞地望着前方,忽然一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了小将军的手背上。
她咬的很用力,也很狠像是要重新把人手指咬断一样。
小将军手背剧痛,大怒之下,猝然推开三格格,却被她紧紧的咬住了手指,推不开。
他只好拉扯着她的长发往后拽。
三格格身体虚弱,终于坚持不住,踉跄了几步,双手扑腾出一层水花,随着他的力道往后仰。
小将军就看她眼里噙着泪,一脸恨意地往温泉里倒了下去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水中如海草一般飘散了开来。
小将军怒气冲冲,一转身,刚准备一走了之,却鬼使神差地还是停下了。
他皱了皱眉,回身过来,一伸手将三格格重新拉回了自己的怀里,将她的脑袋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忍耐地道:“不许胡闹”
她的脑袋被压在他的胸膛之上,肌肤相亲,小将军这才感觉到三格格的额头温度烫的吓人。
那不是温泉水的原因而是她自己的体温过高。
三格格发热了。
三格格再睁开眼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阿木。文網
阿木身后则站着一个身材矮胖,慈眉善目的老伯,瞧着像是大夫。
看见“姑娘”醒了,阿木立即凑近了过来,关切地给三格格掖了掖被子,又喊着大夫来看病。
三格格艰涩地转了转眼珠,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又回到了小将军华丽的帐子里。
在这里,她有羞耻而不愿回首的回忆在在这宛如噩梦一般的禁锢之中,她已经渐渐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今天是第几天了
记不清了。
三格格知道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身体的温度渐渐上升,脑袋里面仿佛有一根筋一直在跳着,跳动的她两边太阳穴隐隐作痛。
牙也开始疼了。
三格格迷迷糊糊地想着要是能这么病死,倒也就干脆了。
这些天,她不断地在想求死和求生之间挣扎着。
帐子帘被掀起,西北的冷风灌了进来,裹挟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听着外面人行礼的声音,三格格模模糊糊的意识到:小将军回来了。
三格格转头就看见他披风冒雪地进来了。
一边问着大夫的病情,小将军一边就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一旁那是他专门去父汗那里讨来的珍品。
大夫见了便是大喜:“有这此物便是最好”
三格格装睡没有多久,就被阿木给扶起来了。
阿木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扶着三格格的肩膀,将一碗药汁给三格格灌了下去。
那是很奇怪的味道透着一股苦涩的芳香,三格格猝不及防,已经喝下去了。
小将军负手站在阿木身后,看三格格喝下去了,神色也是松了松,但是瞧着三格格重新躺了下去,看也没有看自己一眼,他的眼中又重新染上了一层冷意。
阿木弯着腰,默默地给三格格将嘴角和手擦干净,然后行礼退下去了。
她退出去,帐子里其他的婢女也都被小将军给挥手赶出去了。
三格格一碗热腾腾的药汁灌下了肚子,多少舒服了一些,又听着帐子里没有动静,她悄悄地睁开了眼。
正好和小将军对视了个正着。
他站在榻前注视着她,面无表情,雨雪湿透了他的衣衫。
灯火之下,清晰可见有雪花融成的水珠,顺着他的喉结滚进衣裳里。
三格格眸子睨向他,半晌,慢慢转过了身,翻身向里,抱紧了被子,不再发出任何响声。
小将军沉默了片刻,衣袖一挥,扫灭了帐子里的灯火。
他除去了湿透的外袍,换了衣裳,又在火盆旁边烤了一会儿火,这才过来上了榻。
厚厚的毯子盖了上来,少年温热的体温也同时透了过来。
他伸手不由分说地揽住了三格格在怀里。
三格格没有挣扎,慢慢转过身来。
她一抬头,就撞上了少年的下巴。
她忽然明白了他是在按照大夫刚才说的:想要病好的快,就要尽快帮助病人发汗。
三格格睁大了眼看他,看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此刻却也有了起伏的温度。
她忽然发现:如果说,他从前瞧着她,就像是瞧着一件商品。
奇货可居。
那么如今,他好像正在犹豫着
到底该不该把这件商品交换出去
又或者:这到底算不算一件商品
第二天一早,三格格醒来的时候,小将军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的热度已经退了,胃口也开了,阿木见状自然大喜,连连称幸,又说即使吃不下,也要尽量多吃些,这样身体才能好得快。
她喂着三格格吃了不少东西。
正用着膳,就有博拉引着奴仆模样的一群人进来,恭恭敬敬地给三格格行了礼之后,便呈上了一堆盒子。
三格格虽然不想看,但毕竟忍不住好奇,目光还是往那里扫了一眼,就看阿木早就已经惊喜的跑了过去。
她瞧瞧这个,摸摸那个,然后转头恳求的望着三格格。
对上阿木的眼神,三格格心一软,点了点头。
首先打开的一只盒子做工华美精细,上面绣着的是异域文字。
三格格看不懂,但是却被其中的宝物给闪耀了眼。
里面是一条类似项链的首饰,色彩美艳,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宝石光泽莹透,让人捧在了手中,便不忍心放下。
阿木看见了便是一声低呼。
她又过去瞧了瞧旁边几只盒子,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惊讶惊喜,转身过来就对“姑娘”解释说这些都是上上好的东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赏赐的。
瞧着,小将军是真的越来越喜欢姑娘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